('“不怪你,即使你不退回,我也会退回。”
许是怕她有心理负担,崔珝又扯了扯嘴角,憋出了一个笑容。
“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皇子打了我,又罢免了我的官职,我刚好乐得清闲,可以日日在府中陪你。”
“此时陛下不理朝政,太子党与齐王党争权夺利,我可不想淌混水。”
迟兮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脸上却无半点放松之意,眉头紧皱,双眸关切地盯着崔珝,眨都不敢眨一下。
两位太医清理好伤口,站在一旁,狐疑地看了一眼彼此。
崔珝身上的伤十分蹊跷,看着骇人,血肉模糊且创面极大,可饶是被打成这样,竟半点未伤及骨骼和内脏。
像是有人,刻意避开了要害,专挑易出血却不易留下顽疾的地方打的。
两位太医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崔珝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气若游丝地说道:“多谢二位太医相救之恩,他日定当回报。只是本侯身份特殊,伤情之事,希望两位太医不要外传。”
听到他这么说,两位太医顿时便明白了过来,纷纷点起了头,向崔珝再三保证不会说出去,而后便退下了。
并没有看懂这其中奥妙的迟兮瑶,红着眼眶,嘟着嘴,愤愤不平地握紧了拳头:“为何不让太医说出去?就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齐王殿下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随着太医的离去,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带起了一阵微风,将迟兮瑶鬓间的秀发吹散了些。
崔珝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挽在了耳后。
“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要去找二皇子打架呢!”他还不忘打趣迟兮瑶。
迟兮瑶看了一眼他的伤口,知晓他在故作轻松,心里又酸又楚,憋着气,闷闷不乐,也不说话。
她是很想冲进齐王府把齐王也揍上一顿,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别说揍齐王了,能不能进府都是个问号。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难过:“哎,我若是个公主就好了。那我便杀去齐王府,为你讨个公道。可惜我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郡主。”
“郡主很好,过满则溢。”崔珝伸手拉住了迟兮瑶的手,轻轻摇了摇。
而另一边,太子正将近日发生的事□□无巨细禀报给皇后。
听闻齐王今日仗责了崔珝,还罢了他的官职,皇后只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太子原以为崔珝无端被罚,皇后应当会生气,没想到竟被轻易揭过。
这就更别提其他几位与皇后照面都不曾打过的大臣了。
太子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椒房殿。
而齐王则趾高气昂地来了椒房殿,两人在殿外的广场上遇见,齐王还状似无意地撞了一下太子的肩膀。
入夜,齐王方才离去,皇后宫中便又来了位身穿玄色夜行衣的男子。
他轻车熟路地自后门而入,径直便走进了皇后的寝殿。
彼时皇后早已屏退众人,正孤身一人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个月,你似乎来的晚了几天。”
“是晚了一些。这可得多谢你那位好养子,咱们在大梁布了二十多年的暗探,几乎全被他给挖出来了。”
第四十九章
陛下一连数日不曾上朝,宫中众人也未见圣颜,朝堂上下被太子和二皇子的党派之争弄得乌烟瘴气。
两位皇子旗鼓相当,互不退让,一连罢免了京中各处好几位手握重权的官员。
而新上任的官员,偏偏又很凑巧,几乎都是中立派。
崔珝因为前几日在早朝得罪了二皇子,被责打了三十军棍,如今倒是一直在家养伤。
往日里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现下里竟成个了人肉挂件,成天里挂在迟兮瑶身上,吃饭就寝都非得要她陪着。
下属来崔府向他禀告朝廷近日所发生的种种变故时,崔珝正趴在迟兮瑶的大腿上,嚷嚷着后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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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死活也不肯下来。
迟兮瑶拿他没办法,只得让人来卧房回禀。
每每此时,下属们都是一边说,一边擦汗,生怕惊扰了正趴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将军。
一来一去,崔珝被二皇子责打重伤不起,命不久矣的谣言,便自军中和廷尉府渐渐传开了。
几位知晓内情的下属也纷纷议论了起来,按理说,这么小的伤,应当不至于如此啊。
往日里,崔珝在战场上便是刚刚被人砍了两刀,也能立刻站起身再与敌军大战个三百回合啊。
无独有偶,就在崔珝养伤的这几日,如今尚在京中的几位北征将军,也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得罪了二皇子,挨了板子。
再这么下去,朝中将无人可用。
夏日午后,日头毒辣,崔珝趴在凉椅上等着迟兮瑶来给他喂甜品。
他刚刚用过药,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凉椅上看书,书倒是没翻几页,脑袋却频频向外看去,焦急张望的样子,倒是有些过分了。
季风常如常来禀告朝中事宜,一进书房门,便看见了自家侯爷这不值钱的模样,默默摇了摇头。
“侯爷,您再扭下去,脑袋就成拨浪鼓了。”他办了把小椅子,坐到了崔珝身边,顺手拿起了迟兮瑶刚刚留在一边的蒲扇,轻轻替他摇了摇。
“属下刚刚来的时候,碰上了夫人的婢女,她让属下代为传话,府中的木薯粉用完了,做不成冰镇木薯丸子了,让侯爷等等,夫人再想别的辙。”
听了这话,崔珝似乎有些生气,啪得一声,将书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