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回到屋中后不久,她不慎呛到了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染红了大片素白的锦帕,是从未有过的凄烈沉重。
姜姝言努力压下眸中的泪意,喂她喝了些清水漱了漱遍布血腥的口,又将沾着血的帕子放到清水里洗净,拧干后为她擦拭唇边残存的血迹。
这些事她已熟稔于心,只是很没用的,每做一次心都不能像动作那样娴熟习惯,还是会愈加疼痛。
“阿言,祖母明日想吃肉馅饺子。”
楚瑾几乎一直在用清淡的食物,今晚难得口味重了些,便不想再压抑着,总归时日无多,不如随着心。
想要劝阻的话,在看到老人通透了然的笑后,收了回去。
“好,阿言明日便让祖母吃上我亲手包的饺子。”
姜姝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服侍已然十分疲乏,无甚力气说话的楚瑾躺下后,看着她缓缓合上眼睛,昏沉睡着,方才离开屋子。
带着画颜和青栀回到院子,各自喝了一碗姜汤后,她方才进小厨房开始动手包饺子。
姜姝言如今不能生病,更不能倒下,与祖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加珍惜。
第一锅饺子被盛起来后,女孩端着盘子,夹起冒着浓浓热气的白嫩饺子送进嘴里,也没蘸醋,就这么静静地吃着。
她站在不甚明亮的一隅,似乎是被热气熏得,女孩的眸渐渐湿漉,有一滴泪,顺着眼角,落进盘中的饺子里。
但隔着白雾,饶是画颜和青栀都没有察觉,而站在她身后侧窗外,与夜色,风雪融为一体的男子,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如刀般割脸的寒风似乎扎进了心底,鲜血淋漓,痛,让他一向笔直的腰,竟似微微佝偻。
姜姝言回到温暖的厢房后,没有遣人伺候她沐浴,甚至没点烛灯,就着昏暗在室内缓缓移动,拨开珠帘,走进内室,绕过屏风的一刹,她被拉入一个尚带着外面寒意的怀抱。
君昱肩头的雪正在融化,有一些落在了她的发上,又划过女孩冰凉的脸,好似他的泪。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室内一片如常的静谧,只有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在交织。
姜姝言没有挣扎,她知挣不开,也没有力气去做无谓的争执。君昱会来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管秦祁有没有将她的话告诉他。
除夕,他宁可匿在一边静静地看她,也不会在府里一个人熬着。
“阿言,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将王妃的事告诉你,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对不起。”
“不要恨我,不要离开我,求你。”
君昱不敢放开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她的眼,他只是紧紧地拥着怀中纤弱的女子,下颚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压抑着呼吸和情绪,怕她离开。
过去的他可以对任何人,事冷静分析应对,可如今唯独面对姜姝言,不行。
他不能将猜测用在她身上,更不能承担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错了的概率,如果她是真的恨他,这是他唯一可以挽回的机会。
这世上只有一个姜姝言,只有一个会懂他痛,愿意爱他,在他哭泣时拥抱他,却不去看的姜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