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而她完全无法挽回,也不知该如何挽回,悲伤和绝望铺天盖地,将她吞没。
脑子偏偏又很清楚地提醒着她,此刻的楚瑾,兴许不是一颗解毒丹,就能救的。
“祖母就是老了,咳咳,大夫也救不了老,不是吗?咳咳,我的阿言以前可不是这么不讲理的孩子......”
床上的老人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无力的手,像过去一样,轻轻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小脸,想帮她将泪抹去,可终是颓然。
“老......可也不该如此!秋辞,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姝言虽悲痛,还不至于没法思考,她接过画颜递来的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稍显冷然锐利的眸光直直地落在伺候在一边的女子脸上。
却见她低垂着头,声音也难掩哽咽。
“回郡主,王妃自你走后忧思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已有,油尽灯枯之兆......”
听了这话的女孩非但没有释然,反是微微拧起了眉,神色莫辨地看了年近四十的婢女一眼,又收回了眸光。
“你们先退下吧,我与祖母单独说会话。”
“是。”
稍稍冷静下来后,姜姝言遣退了屋中侍候的人,她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挤出一丝柔和美丽的笑容。
楚瑾怎会油尽灯枯,就算解毒丹解得了毒,救不了老,她也不会相信,祖母是因忧思成疾,才会如此。
“祖母,阿言长大了,来接你回去,别担心,一切都有阿言在,你会没事的。”
姜姝言将楚瑾的手包在掌心,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些许过去美丽秀婉的影子,可那好似只剩一块暗黄的,褶皱横生的皮包裹着骨架的脸,全然像是一个陌生人。
发不仅尽数白了,也有些稀疏,若非她说话的语气还有给她的感觉和祖母如出一辙,姜姝言真的不愿相信,床上的人,当真是往昔那个乐观通透,活在传闻中的风华女子。
“是啊,阿言从不会让祖母失望。咳咳,好孩子,莫要再深究了,祖母一个人太久,忧思在所难免。”
“苏家,还有梓柔那里,需要你帮忙,他们这半年多,处境并不好。”
“咳咳咳......”
楚瑾以帕掩唇,又咳嗽了一阵,姜姝言忙不迭地帮她顺着背,当帕子移开,看到那上面的一片血迹,她的眸猝然瞪大,放在老人干硬的背上的手,一时难动。
良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祖母,你,这样多久了......不要骗阿言,好不好。”
姜姝言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尽量用柔和平缓的语调问出了一句话,好不容易平息的泪,又有汹涌的趋势。
“你走后半年多,好了,我都看开了,不过是生老病死,祖母是历过一次的人,无惧了。”
楚瑾将帕子放到一边,甚是无奈地拍了拍孙女的手,她其实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视线模模糊糊,只知孩子在她身边。
心中是有遗憾,她坚持了这许久,盼了这许久,阿言到了眼前,竟已无法看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