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绾进来时,看到这般镇静从容的小姑娘,眸中极快地划过一抹讶然和欣慰。
她的阿言长大了,不再是过去那个遇事就会轻易哭鼻子寻他们抱抱的小丫头了。
“清绾姐姐。”
姜姝言放下手中的杯子,朝她甜甜地笑了笑,这位的身份不同于之前的女子,态度自当要更好一些,但要她放下身份去讨好敌国奸细,却是不可能的。
纵然她有一双与娘亲极像的眸子。
可苏沁八年前便已过世,就算活着,以她的风雅傲骨,又怎会沦落至此。
“郡主无需与我客气,清绾出身风尘,自不能与你姐妹相称,唤我绾主事便好。”
女子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是心中将夫君骂了个底朝天,孩子就在眼前却不能与她相认,还要被她唤做姐姐,故作疏离,哪里是慰藉思念,简直是另一种折磨。
心理活动虽丰富,但她混迹此处数年,面上功夫滴水不漏,瞧不出半点异样。
“好。”
姜姝言柔声应了,而后便命小莹去后面将她的琴抱来,一副乖巧勤学的模样。毕竟她和清绾还未混熟,暂时无甚可聊。
不到十天,女孩便知道为何白辞远会让清绾教她,而这女子又是为何能在这么多南疆女奸细里脱颖而出,得他重用。
在清绾的身上,虽有成熟女子的风韵,但却不是自风月场上浸染出来,而是由内而生的清媚,纵然只露一双眼,但眸光流转之间,无需刻意,也足以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都未必能做到的仪态气度,寻不到半点风尘痕迹,美得脱俗,可又没有故作清高之感,好似她,本该是如此。
同为女子,姜姝言有时都会忍不住看愣了去。
若说之前还坚定不移地觉得她不可能是娘亲,现在的女孩却真有些恍惚动摇,虽然七岁前的记忆有很多已不甚清晰,但苏沁的模样,还有气质,她永远都不会忘。
眼睛可以相似,但由内而生的这些特质,也可以如出一辙吗?
姜姝言深陷泥沼,每日都在思索脱困之法,以及压抑想要打探清绾面纱下真容的强烈欲.望,而被扔在郡公府,至今不曾再见过君昱的贺听雪心里也万分煎熬烦躁。
前些日子她以探病之名去了一趟王府,别提正门,角门看守的两个护卫都是一脸冷漠,不曾放行,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
出来的管家也是一脸凝肃,只说了一句:“此乃恭亲王府,没有昭和郡主应允,纵是郡公也不得擅入,况郡主病情难愈,实无法受你的安,贺姨娘请回。”
已被人拒绝到这份上,贺听雪又岂能再继续纠缠,只得乘马车回去。
可心中至今仍是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