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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陈晋提来的木桶里装的全都是海鲜,今天海上风大,早上出海没跑远,收获也不算多,不值当的出去卖,便直接回了家。
容雪从小虽然没干过什么活,但也不是懒蛋子,陈晋在厨房做饭,他就给陈晋打下手。
“我来捣蒜吧,葱也让我剥!”学校厨艺实践课里教过这个,容雪觉得容易的很!
陈晋没拦他,往柴火灶里填了一点干草,拿火折子点着它。
容雪一开始特别嫌弃这种做饭方式,觉得厨房里都是柴火不干净,还容易着火。但不得不说,这种锅做出来的饭特别香,他吃一次就妥协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总之就是薛定谔的洁癖。
太阳往西边落下去,天色昏黄逐渐暗下来。
陈晋这边做好了三道菜,一道清炒鱼片,一道蒜椒鱼片,还有个麻辣八爪鱼。扭头一看,容雪还在卖力捣蒜,桌子上崩的都是蒜瓣。
“......”陈晋装作没看到,从米缸里舀了两勺米蒸在锅里。
蒸米是因为容雪咽不下去卡嗓子的玉米面窝窝头,陈晋家里没有白面,岛上没有又卖馒头的,他便顿顿给容雪蒸米饭。
不过每次只蒸容雪的一人份,他自己还是吃那些硬邦邦的窝窝头,搁锅里蒸了还是硬邦邦的那种窝窝头!容雪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几天过下来,容雪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家里虽然穷,但给他吃的是真不错。他不是傻子,他明白在这个年代,可能只有小康家庭的孩子能吃成这样。
心动归心动,但他们两个穷光蛋,一直这样只会越来越穷,迟早揭不开锅。
“那个,阿晋,下一顿别蒸米饭了,我吃窝窝头也行的。”容雪今天好心办坏事,用掉了那些水,心里挺愧疚,吃饭时小手居然想去摸盘子里的窝窝头。
陈晋一筷子把他手打回来,面无表情的把米饭推过去,意思很明显了。
容雪心里一热,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过虽然如此,他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以后不再让陈晋给自己蒸米饭,因为米缸都快空了,全吃光了他们就真得喝西北风了,那些米用来煮点粥也挺好的。
他这边啃着八爪鱼,并没察觉到陈晋眼睛在打量他。
陈晋是在看他的手。
这里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会干活,手上不说都是厚茧吧,可也绝对不会像容雪这么白嫩。
之前被逼迫着相亲时陈晋曾见过“容雪”一面,因为那时“容雪”一直驼着背,像是不敢见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绞在一起的双手。
很粗糙,指甲像是很久没剪了,肤色也并不白,指结更是不像现在这么圆润。
这完全就是两个人的手。
陈晋想起容雪刚刚连个蒜都不会捣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和“容雪”结婚并不是他的本意,真正的“容雪”去哪了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个容雪为什么要来这里,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富家少爷的模样,为什么会代替“容雪”嫁给自己?
陈晋还没有想出来一个合理的答案,就见容雪放下筷子把面前还没有动过的米饭拿勺子分成两份,把陈晋的碗挪到自己跟前来,米饭一人一半,递过去。
“太多了,我吃不完。”容雪指了指盘子中的窝窝头,这次识相了,没有直接去拿,只道,“我以后不想吃米饭了,下次还是一起吃这个吧,可以吗?”
陈晋不会说话,只是没有表情的摇了下头,前天容雪吃这个被喇嗓子,一晚上都在轻轻咳嗽,再让他吃一次,怕是还是那样。
容雪耍赖:“我不管,下次你要再做米饭,我就不吃了。”
陈晋没理他,低头吃饭,米饭也没动。
容雪被无视的脑壳疼。他知道陈晋是为自己好,但这太有负担了,容雪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因为吃了几碗米饭而产生负罪感。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还真让陈安那小屁孩子说对了,他啥也不会,在这里真的没有任何用处,就是个吃白饭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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