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直喊冤:“我句句发自肺腑啊!哪里有问题?”
康兴为笑骂了句“臭小子”,摇头叹道:“放心吧,你外公瞎了一次眼,总不能再瞎第二次,焕亭自小跟着我,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绝对不会委屈了你娘。他为了这个亲事做足了准备,也费足了心思,我原本是想叫他恢复本姓,可他不同意,说不想让你娘受委屈,他会入赘到康家,以后还是姓康。”
贺渊与薛云舟都诧异了一下。
对于男子来说,入赘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康氏原本是侯门夫人,却被休独居数年再嫁,说出去总归要被人议论,而康焕亭一旦入赘,别人就会将焦点转移到他身上,别人议论起来只会说,康氏都是被休过的人了,竟然还能有男子愿意入赘,看来她还是有优点有魅力的。
康兴为又道:“焕亭为自己准备了足够的入赘礼,这样别人不会觉得他是贪图我们康家的家势,他自己有面子,你们娘也同样有面子。”
薛云舟彻底没话说了,在男权主义至上的古代,一个男子愿意为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除了真心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康氏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她理应回到江南祖宅完婚,不过考虑到贺渊与薛云舟因身份问题不能明目张胆地离开青州,最后还是将亲事安排在了青州,这也是康兴为带着一家老小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不过燕王府毕竟不是康氏的家,亲事总不能安排在王府里,所以康兴为特地为康氏在青州置了宅院,为此贺渊与薛云舟也是帮着千挑万选,用足了心思。
等新房布置妥当的时候,青州已经入秋,正是硕果累累的时节,康焕亭带着厚厚的“嫁妆”从江南来到青州,康氏面带赧色地将他领进家门,亲事办得隆重而热烈,流水席摆了足足三天三夜,全城百姓都吃到了喜宴,之后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康氏与康焕亭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苦尽甘来的话本,竟一时传为佳谈。
康兴为在青州忙完了女儿的亲事,又顺带避了暑,等天气逐渐转凉,就准备收拾收拾回江南了。
贺渊正听何良才念送给康家的礼单,京城却在这时候传来消息:晋王苏醒了。
贺渊看着密函直皱眉,晋王在京城的府邸看守不算严格,他们的人早就潜进去了,之前一直断断续续有消息传来,都是说的晋王药石无医、日渐消瘦,晋王府里大夫来了又去,都摇头说晋王中毒太深,能活着已是侥幸,他们没办法将人救醒,这样只能等死。
可现在晋王突然就醒了,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贺渊又将密函仔细看了一遍,晋王都能下地扶着墙慢慢走了,也不要大夫给他看,宫中的太医毕竟是皇帝派来的,他不好拒绝,之后太医惊讶说,他身上的毒已经没有了,他目前只是身子虚弱,好好调养就能回复如初。
这状态肯定不是回光返照了……
贺渊沉吟许久,将密函收进袖口,对宋全吩咐道:“派个人去薛云清那里递口信,将晋王苏醒的消息告诉严冠玉。”
严冠玉如今什么正事都不干,整天赖在薛云清那里插科打诨混日子,要找严冠玉,直接去薛云清那里就对了。
之后贺渊起身去找薛云舟,将密函拿给他看。
薛云舟正在院子里陪着两个孩子玩滑梯,跳下来伸手要接密函的时候发现手心全是汗,连忙在衣服上擦擦。
贺渊见他玩得满头大汗,跟何良才要了块帕子,在他脑门上擦了擦,皱眉道:“你多大的人了,在旁边看着不就行了,干什么也跟着瞎闹。”
薛云舟一脸无辜:“他们非要拉着我玩啊!”
就像为了印证他的话,滑梯上的贺谨招着手脆生生喊:“爹爹!爹爹!来玩!”
兄妹俩已经三岁,早就会说话了,玩起来更是疯疯癫癫,贺律虽然依旧像个小大人似的寡言少语,但玩的时候闷不吭声比谁都狠,贺谨叽叽喳喳一边玩一边说,一张嘴能演一台戏,薛云舟本质上也是个闹腾的性子,这三人在院子里玩一趟,能搅得王府里鸡飞狗跳。
薛云舟回头喊:“爹爹有事跟你们大爹说,你们自己玩,律律你看着点妹妹。”
其实周围有人看护着,薛云舟这么说只是习惯性要培养贺律照顾妹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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