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楼永年伟大得都快成圣人了!
贺渊在京城时,青州军务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抓在楼永年的手中,楼永年对外是青州的政务一把手,对内是燕王的最得力下属,有这么一个在民间口碑极佳的代理人,本该是件对燕王府有利的事,可眼下看来,楼永年呼声越高,燕王就越不受人待见。
从前的燕王的确是个暴虐不仁之徒,但楼永年将青州打理得这么好,就说明他应该对燕王府忠心耿耿,这样忠心的下属竟然任由流言四起,任由燕王名声越来越臭,任由百姓在贬低燕王的时候抬高他自己,这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且他们刚到青州时有意查过账,楼永年在账目上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猫腻,这至少说明他是个十分清醒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允许功高盖主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楼永年肯定知道自己在民间的声望,但他却默认了。
身边有个这样的下属,别说当惯了领导的贺渊了,就是薛云舟都觉得无法忍受,他现在就一个想法:这楼永南有问题!这种事谁都不敢往他们耳朵里送,他们要不是今天碰巧微服私访了一下,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喝完茶,他们倒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又在街上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再次听了一耳朵的“楼大人”,薛云舟烦躁地掏了掏耳朵,闷声嘀咕:“青州城的百姓全都是楼永年的脑残粉,楼永年放个屁都是香的。”
贺渊原本心绪有些凝重,听到他的话却笑起来。
回到燕王府,贺渊即刻命心腹去暗查楼永年,事情刚交代好,身负任务的几个护卫在天黑前赶了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红薯,连根带藤占了三大袋,护卫们原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野菜,大不了用马背上的褡裢装一装,没想到挖出来下面还带着一串不知是什么鬼东西的大块头,于是又去村子里找徐大石讨了麻袋,这才装上运了回来。
薛云舟看到这些亲切的红薯,激动得恨不得抓起来亲一口,不过为了形象还是控制住了,他兴致高昂地将这些红薯挑挑拣拣,品相好的放在一边留着育苗,品相不好的堆到厨房去,明天早上洗几个煮红薯粥吃。
翌日,薛云舟早早起床去了厨房,把厨房里的仆人吓的心惊肉跳,以为是饭菜出了问题,后来看他叫人拿着红薯去洗了,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毕竟那古怪丑陋的东西他们都没见过,王妃说能吃,也只能由王妃来指导一下了。
红薯粥很简单,薛云舟稍微点拨一下,厨子们就懂了,到了用早餐的时候,薛云舟盛了两大碗红薯粥,又用口袋装了几颗生红薯,吩咐余庆:“叫人把这些给云清公子和顾夫人送过去。”
一顿早饭吃完,整个燕王府都轰动了,红薯宝贵,何总管、余庆等人有幸能吃到一小片,其他下人只吃了一丁点打牙祭,即便如此,也还是吃得他们口水横流,直夸这东西又甜又香又软糯,实在是上等佳肴。
薛云舟暗笑:你们要知道这东西好种又高产,那还不得惊掉一地下巴。
吃完饭,他立刻吩咐人去把王府后花园的地翻了,之后就投入到红薯苗培育的试验当中。
贺渊哭笑不得:“你这个科学技术型人才怎么全是理论知识?”
薛云舟呵呵干笑:“实践出真知,我先实践实践!”
还好他动手能力一向很强,试验了几次总算摸出些门道来。
这时候,楼永年那边有了进展。
贺渊听到汇报,有些吃惊:“青州城半数产业都有他的分红?”
“是,目前只能查到这些,而且他做得十分隐蔽,这些产业的背后东家明面上都不与他来往。”
贺渊看着手中列出的详细产业明目,那家茶馆与他写过对联的酒楼都赫然在列,这回是绝对可以肯定楼永年有问题了,他不由皱眉,沉声道:“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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