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出口了,不行也得行。
提水的时候,她没走几步便开始手酸,“嘭”,木桶跌落在地,水花一圈圈泛起。
黎相忆顿觉自己把话说满了,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做饭还行,提水是真勉强,手劲半点没有。
半桶水都够呛,更别说多的了,可这半桶半桶地提,何时才能将浴桶放满。元夕不见人,她只能红着脸去求助慕风。
慕风向来是个好说话的,没等她开口,他便接了她手里的水桶往新房走。
“谢谢。”有人接了提水的活儿,黎相忆想,下一步得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新房内,各处已点起琉璃灯,骆应逑拿着本薄薄的册子仰躺在矮榻上,轻盈的广袖从榻上垂落。
黎相忆进门,径自走到衣柜前。他不搭理,她也不给自己找不快。衣柜里的衣衫很多,春衣挂着,秋衣和冬衣叠着,中衣单独放在小格子里
见是她来,骆应逑蹙起眉梢,语中略起波澜,“怎么是你,莲姐呢?”
平日确实是简莲伺候他沐浴,但简莲也就是给他准备点洗漱用具。
“你怎么知道是我。”黎相忆随意拿了套中衣,走到屏风后将它放在浴桶边的凳子上。听得对方语气不善,她也不客气,“莲姐找街头的王婆说事去了,你自己来吧。”
“等等。”她转身时,他喊住了她,淡淡道:“她不在,那今晚由你伺候。”
“伺候?”黎相忆回头,她好心帮他,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真叫人不舒服,“我为何要伺候你,我又不是王府里的丫鬟,而且你休了我,我也不是你妻子。”
“去年中秋佳节,你给本王斟了一杯毒酒,若不是本王喝了那杯毒酒,瞎眼的人就是你。忘了?”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唇角绽着诡异的笑意,“黎相忆,本王的眼睛是为你瞎的。”
他一走近便有一道迫人的压力袭来,逼得她心头慌乱,她下意识往后退去,最后退到墙边,无处可退,可他却没停住脚步。
“王……”慕风进来送水,目光恰好撞着墙边的两人。非礼勿视,他立马低下头,离去时顺道把房门给关上了。
“咔”,房门被牢牢关上,黎相忆应声抖了一下,后背贴上阴冷的墙面。去年的中秋节,她死在那日,如何能忘。
眼前这只兔子渐渐露出委屈的哭意,双眼微红,骆应逑便没继续逗她,转身走了几步,张开双手道:“愣着做什么,当木头?过来为本王宽衣。”
“……你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手残。”她哑声回道,蓦然想起这事,伸出一半的手便垂了下去。
骆应逑侧首,轮廓精致如描,他按上自己的手,捏着一处狠狠一拧,只听“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