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天旋地转,尹婵惊呼了声,霎时被抱进池中。
还没等松出一口气,那硬如坚铁的手臂便拢住她腰肢一转,脊背被谢厌摁着抵住药池内壁。
“唔!”她仓皇抬眼。
这一瞬,看清了谢厌受伤的眼尾。
一个念头在心里飞快划过,纤薄的后背抵着池壁生疼,她却顾不得,失神地伸手,轻碰他深红的眼睛:“这里受伤了?”
胎记旁乌黑深邃,如乌雀尾部的地方,却出现两道火辣辣的伤口。
尹婵心口一疼。
谢厌不知眼前人正因他难过。
梦魇不寒而栗,一旦被擒,难以脱身。可他的梦里是尹婵啊,什么都换不来的尹婵,只恨不得千年万年长久。
淡褐池水把浑身浸得湿漉漉,清苦的气息环绕,白蒙蒙的水雾一重一重,如披了薄纱。
被谢厌抵在池壁,尹婵湿了面颊,再无半点檀粉妆。
柔和的泉水洗过凝脂如玉的肤,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一颤,就有水珠从面庞滑下,落进微乱轻敞的衣襟。
青丝浮在池面,谢厌强横地抵着她,指间拢起一缕发,湿哒哒的。
眼前的尹婵,与南海腻玉雪白的珍珠无二。
谢厌心口狂震,带着迷离的目光,眼不眨地俯视她。
手臂把娇柔的女子圈在池壁与胸膛之间,如此,仿佛尹婵独他一人所有。
瞳仁深幽,倒映出尹婵酡红的面颊,她眼睫扑闪,尤有羞怯,眼波的流转更像在勾他。
不知是肩胛的伤在闹,还是控制不住迷失心智,谢厌面着红潮,喘息变重。
急躁粗重的气息实在可怕,尹婵被推在内壁,嗓间轻咽,不由更往后退,避他要吃人的目光。
可身后便是冷硬的池壁,没法逃了。
她期期艾艾开口:“谢厌,你先松手……”
谢厌用力地闭了下眼,又睁开仔细看她,确定好是尹婵后,眼瞳黝亮。
这是梦,梦里是尹婵。
他可以予取予求,做平日渴求却不敢的事。
额前的水珠滚在鼻尖,谢厌痴迷地张了张唇,喘息越发难以抑制。
此时,倏地倾身,埋头在她湿滑白皙的肩窝。
尹婵心头一悸,肩窝被他蹭了又蹭,酥麻钻进心口,禁不住地仰起头,迷离着细细轻喘。
“阿婵,原谅我。”谢厌停留在方才的梦魇,只觉尹婵是因他没有照顾好自己,而在这梦里变得冷漠,“好不容易见到你,别对我冷淡,这次死里逃生,我怕极了。”
尹婵起初听得晕晕乎乎,待他说完,已是心跳加快。
“怕什么?”她眼眸轻闪,试探地问。
谢厌果然还以为是梦。
只埋在她肩头,黯然道:“有很多害怕,怕伤的重回不来,怕疤痕愈多,你厌弃了我。”
似乎哪一字戳痛了脆弱的心口,谢厌话一落,蓦地抬头:“阿婵,你能不能亲我……”
尹婵脸红红的,抿唇:“什、么?”
谢厌按住擂鼓怦怦的心,幽邃的眸子追着她:“时时刻刻都想抱着你,亲你,可不敢,只在梦里敢说敢做。”
这人……
说着大胆露骨的话,他知不知道这其实不是梦。
待他醒了,再听这话,害不害臊。
尹婵都替他脸热。
“好不好,好不好?”她没动,谢厌就急不可耐地捧起她的脸,火热的喘息密密麻麻袭来。
那股子气息滚烫,烧人,抚过脖颈,像被好多蚁虫啃咬,痒得心尖都发颤。
实不相瞒……尹婵再如何羞,也是喜欢他这样的。
可只如此却不能够。
她瞳眸微转,俏生地别开脸,避过谢厌的蠢蠢欲动,复又问了一遍:“你要我亲?”双手难为情地绞起来。
谢厌用力点头。
若素日他也这般直言不讳……尹婵摇头失笑,抿舔了下唇,望着他急切的模样,身子朝后倚了倚,轻轻靠着内壁。
衣衫湿便湿了,此时顾不得那些,脑中百转千回,心说谢厌这脾性,竟是一日比一日奇怪,更日日叫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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