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无奈了,若再说他定用力更重,到时只怕难得喘息。
她不再乱动,谢厌顿了顿,用手当做绳索,不要她离开半步。
两人蜷在山洞角落,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欧阳善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见谢厌与尹婵确实身处洞中,当即大喜,往后招呼一声,带着人立马赶去。
不想,刚至洞口,还未看清两人,便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不要进来”。
脚步霎时定在原地,同楚楚对视一眼,低声道:“是公子的声音,怎么回事?”
楚楚哪里知晓。
欧阳善从白日到夜晚,好不容易才找到,担心两人,便试探地靠近,想看看里面如何了。
洞口杂草蓬生,眼中朦胧,看得不算真切。他犹豫半晌,抬步往里走。
脚踩碎石,忽而发出声响,顷刻惊动了谢厌。
他几乎整个身体都剧烈一抖,手脚并用抱住尹婵,埋头在她温热的肩窝,颤着声音不停喊:“走,让他们走,不要,不要……”
尹婵心疼得无以复加,一面用手轻抚他脸庞,一面提高了嗓音冲外喊:“是欧阳大人吗?”
欧阳善一喜:“是,你们没事吧?赶紧出来。”
“不。”尹婵正打算听谢厌的话,让欧阳善离开,话脱口的当头,一时稍顿。谢厌手臂后背乃至左脸的伤情严重,不能再耽搁。她迟疑再三,问道,“有没有大夫?”
欧阳善立刻点头:“有。”
话落,朝身后人群招了招手,唤来原州最有名望的一位,又火急火燎道:“已找了大夫,你们伤的重不重?公子呢?”
“回去再说,先请大夫过来替公子看伤。”
欧阳善顾及谢厌安危,忙让大夫进去。
谢厌听见大夫的脚步声,周身遍布难以言说的抗拒。
“公子。”尹婵抚着他脸,蹙起了眉尖,目视他慌乱的漆黑眸子,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摆成性命堪忧的模样,低声道,“公子,我好疼……”
果然,这么一说,谢厌不再“负隅顽抗”。
甚至一跃而起,将颤颤巍巍挪步进山洞的大夫强拉过来。
大夫先是被谢厌鲜血淋漓的侧脸吓了一颤,又听他急催,蹲在尹婵身前时,已是心惊肉跳。
他小声问:“五姑娘,这究竟怎么回事?”
尹婵难以解释,苦涩一笑道:“有劳大夫先替我看看。”
大夫余光瞥向谢厌,“可公子的……”公子的伤要重许多。
谢厌早早在大夫进来时,便如守门神,四肢梆硬地定在两人身后,一动不动。
大夫紧张得满额生汗,哆嗦着,替尹婵看了手和脸颊的擦伤,放轻松道:“姑娘伤的不重,也不会生疤,养两日就好。”
“多谢您。”尹婵看向岿然不动的谢厌,思了一思,伸出手去,牵他的手,拉过来。
也顾不得大夫在旁,倾身上去,揉揉他紧锁的眉头:“放心,我没事了。”
谢厌沉沉吁出一口气,再看大夫时,便是一张绷唇的黑脸,无声地赶他离开。
大夫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眼神求助尹婵。
尹婵对谢厌说:“公子也看看伤好么?你的脸……”
谢厌如被什么字眼惊吓:“我没事,让他走!”
大夫急得皱眉。
尹婵也急,想起方才的事,眼睛骨碌一转,在大夫惊世骇俗的目光中,胳膊缠住谢厌的脖子,埋头到他耳畔,用很小很轻的声音说:“公子不想治伤么,可你脸上都是血,待会儿……我怎么亲啊?”
若只两人私语倒还算好,可当着大夫,尹婵口齿轻颤,支支吾吾说着,面上已红得如敷了樱桃汁色的檀粉。
但没法,只得忍羞,一双凤眸潋滟生波地望着谢厌。
洞中灰蒙蒙,她尚且有顾虑,谢厌却不理睬大夫,早沉迷进去,深邃狭长的眸子里,仿佛只看得到尹婵一个人。
看她软语如撒娇,她凑上来任君采撷,她泛着微红的眼眸……谢厌觉得今夜不似初春清凉,山洞也有如炙烤,自己的身体更燥热无比。
他粗重喘了气,尹婵听闻,眼睛忙躲闪,臊得不能自已,不敢看大夫,匆忙地偏头躲避。
谁知刚动,下颌便被谢厌的手捏住。
尹婵抬目一讶,谢厌正用指腹轻轻蹭她的唇,来回往复,不休不止,辗转难停,粗粝的茧摩挲得她唇瓣发麻。
不止唇,后脊也跟着窜起酥麻麻的感受。
她受不住了,咬了谢厌的手指,美目轻瞪,嗔道:“快啊。”
谢厌忽的闪神,着魔一般,同手同脚地走到大夫面前,抓住他的药箱,呆呆喊道:“给我看伤。”
“啊?诶好好好。”大夫赶紧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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