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所以说了,但如何要,该不该要,这是让他困惑的难题。
可在尹婵眼中不算什么。
多简单啊。
她站起来,嫁衣层层叠叠,一走一动,是凤凰火红的尾羽。
她停在谢厌身后,轻轻歪头:“若不知道,我把阿秀唤来,备了水,沐浴后歇息吧。明早进宫谢恩,后日要回门,你我养好精神,不——”
还没说完,谢厌突然转身,两手搂住尹婵的腰肢,急切地带她撞进怀里,留下闷闷的嗓音:“那我做了,别怕疼。”
尹婵脸烧得难以见人,垂眼哼道:“明知故问。”
下一瞬,谢厌俯身,一手握住她的肩头,一手从膝弯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如火的喜服衣袂在谢厌手臂间摇曳,喜烛火苗跃动,两处红交相辉映。
他大步走到床边,小心地让尹婵躺下。
锦被绣着鸳鸯团花,大红的床褥衬得尹婵面如玉瓷,轻巧娇气,白皙莹润。
“阿婵,你好美……”他失神呢喃。
在谢厌倾下身时,尹婵就抬起手搂住他脖子,眨眨眼睛问:“不骗我?”
谢厌摇头,双手撑她身子两侧,俯了下去,就不再动了。
尹婵勾起唇,手指在他的颈后来回抚摸,笑吟吟睨了一眼:“又呆。呆头呆脑,指挥使大人好奇怪。”
“没有发呆。”谢厌碰了一下她小巧的唇珠,好像被烫到,飞快收回手,“我总觉得眼前是梦,不敢说话。若说错什么,梦离我而去,该如何是好?阿婵,我们真的成亲了,这是真的。”
“梦里的阿婵会这样做么?”尹婵压着眉头不明白的问,借助攀他脖子的力劲,支起身子,往他右脸深褐的胎记探去。
一触而分,留下湿湿热热的痕迹。
谢厌怔了下,嘴上理直气壮:“她亲的更久。”一说完,就眼神慌乱,目光左右地躲避。
尹婵垂下胳膊,身子一软躺在床上,几乎和绣被的鸳鸯融为一体,嘟嘟囔囔地像撒娇:“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谢厌似乎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却又仍然糊涂,他低头,轻轻啄上尹婵绯红晕香的唇,再抬起来看她一眼。
尹婵神色如常,他就又啄去。
这一次,从唇角掠到上唇的唇珠,尖尖的牙齿勾住那里,一下咬一下嘬。
辗转反复,无休无停,山间田野失意的蜂儿,在吸吮花蕊的香汁。
谢厌亲的入了迷,起初的试探纯然不够,彻底陷了进去,越来越急躁,气息一沉再沉,好生凌乱。
“阿婵,你真好。”
尹婵越发娇了,身子软软的,塌进了锦被里,头一偏,忍着心口的偷笑,狡黠地闹他:“给你亲就是好了?原来鼎鼎大名的指挥使大人,也是好色之徒。”
谢厌欺身而上,从上往下低头瞧她,没有否认:“阿婵现在才知道吗?”
“唔。”她努了努唇。
“晚了。”谢厌低促地笑,将她抱了满怀,舔吻颈侧的温香。
尹婵怪痒痒。
他刚才太动情了,束好的发髻松了几缕垂下来,将将落在她颈窝,一挠一搔。尹婵笑得花枝乱颤,眼尾噙上点点的泪花,肩膀动来动去要躲:“别,别闹我了,求你,夫君……”
俯在肩窝的人突然撑起身。
过了好久,尹婵眼睫的泪摇摇坠下之际,谢厌呼吸紧了紧,怔然道:“阿婵,再唤我一次,好不好?”
尹婵浓浓笑靥:“夫君。”
“还要。”谢厌追着说道,“不够。”
乖乖躺在身下的女子抬起了她远山秀致的眉,拖长声儿:“夫君……”
谢厌倾身拥住,火急火燎地说:“我在。”
尹婵就把玩他喜袍的缎带,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喊:“夫君,夫君……”让缎带缠上手指,又去缠谢厌的,两人的纠缠一处,十指相合,交换手心的温热。
满室绕着“夫君”二字。
谢厌见她美眸盈盈,轻言软语,心口江潮翻涌,蓦地衔住她的唇,重重封上。
……
被翻红浪,春水潮生。
四更天,谢厌撩起床幔,叫了一次水。
门外候着的丫鬟听见公子情.欲未消的嗓音,脸红耳赤。耳边隐隐回现女子甜软又娇媚的低吟,更是臊急,不敢看床榻,低头做事。
谢厌披着中衣,后背点点挠痕掩在雪白的衣衫下。
丫鬟关了门退去,谢厌俯身,将香骨酥软的尹婵打横抱了起来,提步进围屏后的暖室。
缭绕的水雾,轻纱一样将暖池笼罩,目之所见皆是蒙眬。
谢厌凑近尹婵的耳边:“阿婵。”
尹婵曼声地“嗯”,嗓音绵软,带着一丝颤音。谢厌轻笑,抱着她踏进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