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烟火燃尽,韩以骁需要去各个岗位视察一下,便让下人跟着钟语芙。
寻了几个重要的岗位,忽的见前方人群聚拢在一起,似是有人在打架,很是喧闹。
下属拨开人群,他赫然发现,一个背对着他,身子肥硕的男子在纠缠钟语芙,言语粗俗污秽不堪,钟语芙的手臂被抓住,极力挣扎。
韩以骁脑门哄的一下,一脚将人踹飞,钟语芙呜咽着掩着袖子哭。
韩以骁拍拍她肩膀安慰,“没事了,我来了。”
韩以骁转头,这才发现,被踹翻在地的人是慎郡公,他满堆叠着横肉的脸上红成猪肝色,被肉挤的快看不见的眼睛也发红,明显是醉了酒。
再看到他那胖的跟猪一样的爪子,就是这爪子,刚刚摸了钟语芙的手腕。
他没有任何犹豫,慎郡公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剑锋的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手掌掉落在地上,肌肉还在跳动。
第23章.
当街斩了宗亲手,满朝哗然。
到朝廷假期结束,据传,皇帝御案上弹劾韩以骁的折子据说有一人高。
许多人以为韩以骁这般高调跋扈,皇帝会就着这个机会,没成想,韩以骁拿出了慎郡公府上在潭州侵并良田上千亩,并且逼死人的把柄。
最后的结果是,慎郡公整个府上都被抄家,削了皇族身份,沦为平民。
短短六日时间,就抓住了一个根基深厚的宗室皇亲的致命把柄,朝臣对韩以骁的手段再次有了新的认知,愈发存了和长宁侯府结交的心思。
又过了一段时间,绿萝和绿翘修养了一个月,臀部的伤终于痊愈。
这日,俩人再来房中当值,钟语芙将丫鬟都谴出去,坐在上首鎏金乌木圈椅上,揉夷斜斜搭在扶手,她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曾留下一点疤。
她笑眯眯看着两人,“绿萝,绿翘,我想把你们许配给韩忠和韩祺,可好?”
绿萝和绿翘皆是一惊。
绿萝先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到她膝前求道,“姑娘,我不嫁人,我想守着你。”
钟语芙长到两岁的时候,戚薇琳亲自在十六个家生奴才里面挑选的二人做钟语芙的玩伴,那时候,她们俩也不过五岁。
真真是看着钟语芙长大的。
名义上说是仆,私心里,说是护着一个年幼的妹妹也不为过。
虽然钟语芙最近很得韩以骁的宠爱,可是她知道,她的姑娘不是这样沉默寡言,上了一层冻似的人。
如今和谁都不亲近,总是冷冷清清的。
她是爱笑爱闹,喜欢玩乐的人啊。
她的姑娘过的不好,她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呢?
绿翘也跪到钟语芙另一只膝侧,“姑娘,我也不嫁人,我就待在姑娘身边。”
钟语芙轻轻拍两人的手背,“你们还不明白吗,在这侯府,你们就是我的软肋,是他可以逼迫我的利器,韩忠和韩祺都是他的心腹,不会拿下属的家属撒气。”
“你们嫁了人,我才无后顾之忧,你们懂吗?”
绿萝还是摇头,“姑娘,我跟着你,不怕死。”
绿翘也跟着道,“姑娘,我答应过老夫人,就算是死也会陪着您的。”
钟语芙摇头,“不,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会好好活着,你们也好好活着,我们要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
“所以,你们安心去过自己的日子,才是帮我。”
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绿萝,绿翘这样的死契丫鬟,婚事便是完全掌握在钟语芙手中。
钟语芙还是先问过了绿萝绿翘,又谴了韩忠和韩祺俩人来问。
绿萝和绿翘俩人姿色在女使当中本就拔尖,又是钟语芙这个主母身边的一等女使,俩人自然没有任何不愿,相反,都欢欢喜喜的应下,当即便掏了身上的东西做信物。
钟语芙心中宽慰。
钟语芙将俩人的婚事定的很紧凑,放在月底,于是钟语芙忙碌之余亲自给俩人备嫁妆。
储策的效率很高,过了年,便已找到了一座合适的矿山,早两年一个富商投过的,表面的矿石已经被开采去了一半,再过不久便能踩到矿,因生意上出了意外,不得已这才折价转卖。。
已经立春,午后融融暖光若轻纱,透过廊下篾帘细密的缝照进来,落了一片光点在酸枝文檀几上,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叉竿撑着摘窗,四扇门皆敞开,紫檀和画月立在门外两侧守职。
钟语芙纤纤十指卷着邸抄边,一目十行。
储策立在檀几前,目光半垂落在地上,“在下寻的这位探勘矿山的师傅颇有来历,曾相中的矿山,六成皆是好矿,之前于太岁家押中的矿便是这位师傅所选,断言再踩上几个月,下面必是好矿。夫人若是想投,这保人已在上京,可亲自一看。”
这些都是头矿山必要有的手续。
钟语芙指尖在邸抄了轻点,“对方开价多少?”
“90万两白银。”
储策又补了一句,“这么大笔数字,几乎是大半的流水资金,怕是得侯爷亲自同意。”
钟语芙点点头,“知晓了。”
天福茶楼和鑫金茶楼坐落在一条街上,装修雅致,上京的权贵皆喜好来此处,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乞者也多,尤以小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