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醒来,君悦醉酒醒了,不光当场变脸,狠狠推了方安虞,还威胁他绝对不许说出去。
方安虞同意了,又回到了他阳台的小屋子里,君悦在家之后,他甚至不敢出来。
君悦越来越冷漠,经常不回家,和她的追求者午振飞到处玩,但是她从来没许他真的得到过,没多久君悦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君家最终没有拿到手,君悦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也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她甚至不想让方安虞知道,她在他的面前,被他的双眼看着,总觉得自己像是佛陀眼下的丑态百出的恶魔,她无法和他正常地相处。
所以最后她怀着孕去了国外,君月月甚至能够感觉到,飞机飞上天空的时候,君悦心里那种释然酸涩,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几乎消耗了她全部的心神,她没办法再去接纳另一个人,甚至要和她爱过的,心里留下深深伤口的人一辈子牵扯在亲人的关系上,她不能接受。
可是对于方安虞……君悦心中承认心动,却也绝对不想回头,她不敢去面对方安虞,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只是在飞机坠毁的前一刻,君悦手扶着肚子,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想,如果再重来一生,她肯定,肯定……不会再爱错了人。
她愧疚又后悔,她很想知道,在方安虞的心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恨她,又……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她。
梦境的最后,君月月看到干花的花签从落在地上的书上掉出来,失去鲜艳颜色的花瓣,飘飘扬扬地落在了书结尾的作者署名上。
一阵风吹过,掀起花瓣,君月月看到了作者的名字——君月月。
原来君悦,就是她君月月。
她在梦中放肆地哭,最后走到书架的旁边,在坠落的那本书的旁边,找到了署名方安虞的那本书,君月月打开,看到了她生存的那个人吃人的世界。
书里有她熟悉的一切,唯独没有方安虞,甚至方安宴和君愉,君月月明白了,方安虞的世界,已经被她毁成了可怕的人吃人的世界,她给他的影响,就像晴天霹雳,暴雨惊雷,就像昼夜不交替的黑,就像满世界到处都是怪物。
他憎恨她的“背叛”,所以让她被亲近的人抛弃,他憎恨她的虐待,所以他让她在几年里大伤小伤从没断过。
他憎恨她不告而别,所以哪怕她在空难中死无全尸,也还是要她再被丧尸啃食一次。
但是……他也爱她,他在爱着一个一直打骂他,背叛他,无视他,带给他无数阴影的女人。
只因为他的人生太寂寞了,只有她路过,抬头低头都只能看到她一个。
所以他在两人纠缠的五年时间,让她在末世五年之后,又重新地给了她机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每一个人都是一本书。
这本书或许没有多么华丽的词汇,多么跌宕起伏的内容,或许是悲惨的记录,是痛苦的教训,但是只要有人爱你,愿意和你在生命中交集,你就会在某个不期而至的瞬间,重新在他的人生中复活。
这世界上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一场盛大的重逢。
花签飘落在地,君月月在一个剧烈的颠簸从“梦”中醒来。
司机并没有注意到后车座君月月早已经泪流满面,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君月月搂着手里的文件夹,愣在后座,许久都没有动,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间笑出了声,眼泪和着笑声一起落下来,她笑得停不下来,笑得几乎肝肠寸断。
司机被她的声音吸引了,从后视镜看她,君月月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的,然后慢慢地抱着文件夹躺在了后车座上,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断过。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君月月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断,眼泪也一直没停,但是她在好久好久之后,才终于在心里对自己说。
幸好,这一次……她没有爱错人。
君月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里是方安虞的世界,他终究是爱她的,自己才会重新出现,但是……这天气的变化,难道他要亲自经历一次末世吗?
他胆子那么小,连黑都怕,君月月想起来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虽然从来不说,她却就是知道,要不然末世里面为什么总是乌漆墨黑的,他就是自己害怕,也让天黑下来,吓唬她。
君月月想到那几年的艰难,心里真是对方安虞牙痒痒,但是不急,她很快要就找到他,“算总账”!
君月月想着,又拿起电话拨通方安宴的号码,方安宴却依旧没有接听,他喝得醉醺醺的,正在自己车边上愣着,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君月月一个梦做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最近天气异常的原因,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人了,官方呼吁大家晚上不要出门,这不,连酒局都早早地散了。
停车的地方黑乎乎的,方安宴本来应该叫代驾的,但是夜风一吹,酒局上面的混乱气味消散,他靠着车边愣了下来,突然间就一动也不想动,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什么也不管……让他短暂地放松一下,就一下。
方安宴靠着车站了一会,又顺着车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面料昂贵的西装一丁点也不隔凉,坐在地上屁股接触地面的冰凉,一路顺着尾椎骨传到天灵盖。
方安虞哆嗦了一下,但是没动。
风似乎又大了一点,呼呼地吹,按照最近天气的尿性,一会说不定还要下大雨,但是方安宴不光没动,也没有去拿酒会上就没了电的电话去车上充,他想暂时和世界隔绝一下,休息一下。
不过他这点微末的愿望也没能实现,他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车顶上趴了一个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方安宴被过多的酒精麻痹了神经,转头看了一眼,短暂地惊讶之后,竟然又重新靠回了车上,冷淡地说,“不要老是用枪指着我,要不然你就直接开枪算了。”
姬菲赶完一个任务,就马不停蹄地漂洋过海,来看她新到手的宝贝,却没想到,一见面她的宝贝不知道被谁欺负成了这幅破布娃娃的样子。
“你怎么了?”姬菲从车上轻飘飘地跳下来,拿着一个袖珍手电,快速朝着方安宴的脸上照了一下,蹲到了方安宴的面前,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方安宴是害怕枪的,没有正常人不怕那种真的杀过人的,沉甸甸的冰凉。
但是现在他大概是屁股底下太凉了,凉得都木了,所以脑子也一起跟着木了,平时一指着就听话的,但是现在他竟然不管不顾,还伸手拍开了姬菲的手。
姬菲挑眉,方安宴看着她还嫌不够,胆大包天伸手朝着她拿枪的那只手臂的肩膀推了一下。
姬菲瞬间肌肉紧绷,本来能稳住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松了力度,真的被方安宴推着摔地上了。
她看着方安宴,把枪收起来,坐在同样冰凉的地上,抱着手臂看他,“你看起来很不好。”
方安宴没吭声,心里烦躁,“你能不能明天再来,我没有心情,我……让我自己待一会。”
姬菲笑了一声,“要不要打一架?”
方安宴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向她,姬菲张开手臂,“让你一只手,你不用把我当成女人,把你在床上干那事儿的劲头拿出来打一架,就会好很多的,我的兄弟们,都是这样舒缓压力的。”
方安宴不搭理她,垂下了眼,姬菲起身,接着猛的一用力,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来吧小宝贝,我陪练很贵的,你这样真像个被踩了一脚的小老鼠。”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方安宴,或者他真的像姬菲说的那样,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不必当成女人,所以他真的出手了。
不过姬菲很轻松地就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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