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嬷嬷呵呵笑,“赵太太您才是干什么啊?赵大人和我们郡主昨儿个新婚,今日时辰还尚早,您这个做婆婆的一大早在这儿敲门,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不合规矩?不合什么规矩?
这是她赵家,在长洲县,哪家的儿媳妇敢睡到这会儿的。一大早的,不用打扫卫生,不用给全家准备早饭啊?也真是好笑呢,不合规矩,在赵家,她这个婆婆就是儿媳妇的规矩!
即便儿媳妇是郡主,出阁嫁人入了赵家,也一样得听话!
何况,她儿子如今身居要位,位高权重的,她也有底气。
胡氏皱眉,想着费嬷嬷只不过是个下人,连梁明芫都要听她的,何况是梁明芫带来的下人呢。
她顿时猛地一下抽出手,竖眉喝道:“什么不合规矩,这是赵家,不按京城的规矩来,就按我赵家的规矩来!还有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说这些话,滚滚滚,去你该待的地方待去!”
费嬷嬷是胡玉仙知晓姑母为人,劝不动梁明芫不嫁,特意给梁明芫准备的下人。费嬷嬷因着之前没和梁明芫接触太多,也不知道赵家的情况,这会儿直接被胡氏给骂懵了。
她也是高门大户里做了多年活的人,就不说那些夫人太太们不会这般粗鄙无理的说话了,就是那些姨娘妾室们,也没一个会如此的。这赵家的太太却……怪不得七少奶奶要她好生护着郡主,合着赵家是这般门庭!
郡主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没有她们这些下人护着,只怕吓都要吓死了。
费嬷嬷心里火大面上却并不露,手一伸,便再次攥住了胡氏的手腕。她笑眯眯道:“赵太太怕是忘了,如今您是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奴婢自然是没资格管着您,可奴婢身后却是郡主,奴婢自己不要脸行,但却不能丢了郡主的脸。因此,赵太太,论理您现在过来也是对的,先行国礼再行家礼,此番的确该您先来拜见我们郡主。”
什么国礼家礼的,胡氏听不懂。
但费嬷嬷力气极大,这般抓住她手腕,让她疼得眉头都拧到一起了。“你松手!什么东西,还我拜见她,我可是她正经的婆婆!她嫁给我儿子,这辈子自然就该……”
“赵太太真会说笑!”费嬷嬷打断她,手上力气再次加大,声音却低了下去,“我们郡主可是皇室正统血脉,有封号有俸禄有封地的郡主,您这般不敬,可就是不敬皇室了!赵太太,不知是您觉得京城住厌倦了,官家老太太做够了,还是赵大人和您一样,也想离开京城,一辈子不得入仕呢?”
胡氏吓得面色一变,也顾不得手腕疼了,急忙道:“你,你胡说什么呢!你别欺负我是乡下妇人什么都不懂,我家寂言可是通过科举考上了状元的,而且现在皇上看重着他呢,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把他拉下来的!”
见她已经是在强撑着了,费嬷嬷笑得更欢畅了点儿。
“是啊,赵大人的确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那是建立在赵大人忠君爱国的份上。若是……”她故意顿了顿,“若是皇上知道,他有个老娘专打皇家人的脸,不把皇家人放在眼里,您说,皇上会不会以为是赵大人这么干的?到时候,不用我再说,您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胡氏结巴着道:“什,什么下场?”
费嬷嬷道:“轻者贬官赶回长洲县,重者,要么流放西北苦寒之地,要么……满门抄斩!”
说这话时,费嬷嬷阴森一笑,话音一落,便干脆松了手。
胡氏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费嬷嬷,一时竟是说不出话。而恰在此时,上房的门突然开了,赵寂言和梁明芫一道走了出来。
看着胡氏坐在地上,赵寂言眉头挑了挑,看了眼一侧的费嬷嬷。知道费嬷嬷是绝对不可能推他娘的,所以,这应该是他娘自己摔了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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