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春堂的下人里面,还有不少不干净的,比如马红。但这些人进不了上房,就发现不了褚直晚上不在国公府的秘密。
除掉安兰,罗氏猝不及防,很大可能她会以为这是场意外。但是后面的动一个就可能引起她的怀疑,所以其余的现在还需要留着。
二娘坐在屋里琢磨了一会儿,叫妙菱进来。褚直这几个丫鬟里,妙菱是最活络的。略微一问,妙菱果然认识几个卖婆。原来妙菱的哥嫂也在国公府里当差,她哥管着牛马,她嫂子管着稻香村的各类珍禽,时常跟牙婆卖婆有来往。二娘嘱咐妙菱别让她哥嫂知道,现在就去找一处僻静宅子,价格贵点无妨,一定要隐蔽、安全。
妙菱立即去办了。
妙菱走后不久,罗氏身边的张妈妈就来了。
二娘早有准备,不想张妈妈只字不提安兰的事儿,说的却是镇国公府收到了钱家的喜柬。
二娘这才想起明天就是钱益迎娶顾诗蕊的大喜日子。
“三爷的身子怕是去不成,请妈妈跟太太回话,一切都按府里的规矩来办就是,别的……我也不懂。”二娘发现村姑有个好处,不懂是应该的。
那张妈妈听她这么说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去回太太。”
张妈妈走了,褚直叫二娘过去,端出一盆细沙来,叫二娘按个手印。
二娘知道他怪癖极多,懒得跟他口舌,依言在细沙上按了两个手印,之后在房内睡觉养神不说。
妙菱午后就回来了,说在石桥坊里面有处宅子,屋主已经离京,托邻舍卖房。妙菱已经去看过,小小一个院,三间上房,虽然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
昨夜回来,褚直就把他积攒多年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褚直那私房钱非常有趣,都是一个个小金锞子,底下刻着“状元及第”“福寿安康”等等,一问褚直,都是逢年过节老太君赏的。
原来褚直鲜少出府,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公中供给。虽有月银,因用不着,都在账房记着,也就是上次被二娘勒索,叫/春燕支了一万两出来,还被褚陶骂了一顿。
二娘心下微酸,见那一万两的银票是个整数,怕兑换出来惹麻烦,数了十五个小金锞子给妙菱,叫她先把房子买下,剩下的都给褚直收好锁在箱子里了。
二娘买下石桥坊的小院子,又买了个会做饭的丫鬟,收拾妥当把白锦和李桂接去养伤不提,那白锦从到了石桥坊,就催着二娘快些去找林爱月。
钱益迎娶顾诗蕊这天晚上,褚直见二娘换上玄色锦袍,头发用网巾罩着,蒙上脸,腰里还缠了一根长鞭,拉着她非要跟着去。
上次驼他几条街,二娘至今心有余悸。
奈何褚直就是不撒手,二娘无奈,叫人取来锅底灰和眉炭,先把褚直匀了个包公脸,又用眉炭给他嘴角点了一个大痣,寻了件半新不旧的绿纱褶儿让他穿上。
他要是不做打扮去妓院,不知道谁嫖谁。
二娘趁黑托着他上了墙头,出去了又接着,两个人往状元楼去了。
春燕等丫鬟方知二娘不同寻常,回来把敛秋围着问了个遍儿,敛秋逮着机会把二娘徒手碎石说了,众丫鬟只摇头不信。
二娘开始不愿意带着褚直,后来一想,她终究是个女子。妓院会馆这些人跟外面的不一样,眼尖的很,最忌讳女子上门,万一被人发现身份难免麻烦,带上一个不说话的摆设也不错。
结果没想到刚进状元楼,连鸨子的面儿都没见到,二娘就被叉了出来。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二娘和褚直一前一后进了状元楼,那状院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门口站着俩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