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春堂静静矗立在黑暗之中,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打搅,二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才跃了进去。
刚从南窗上爬进去,二娘险些踩中一个人,一把捞了上来,瘦而不软的腰肢果然是褚直的。
体内的洪荒之力又在颤动。
“你在这儿干嘛,想让我提前做寡妇?”二娘低声道,她当然知道褚直是在这儿等她,不过还是有点意外,褚大爷不是挺会享受的吗,应该躺在他那张舒适的大床上才对,这不像是褚大爷的风格。
褚直挣扎了一下:“松开!”
又给她抱上了,这么近的距离……忽然想起方才她那句玩笑,褚直脸皮有点烫,幸亏是黑暗中,谁也看不见他的脸。
他说完二娘反而抱得更紧了,这孙子可能等了一会儿了,身上都有点凉了。
二娘抱着褚直走到床边,把他塞到了被子里,又把李桂的簪子塞到褚直手里。
帐子里黑漆漆的,二娘转身去点蜡烛。
昏黄的烛光亮起,二娘凑近看那簪子,发现褚直脸红扑扑的。
褚直借着烛光一看,认出是他赏给李桂的。
二娘本来想卖个关子,见他着急,不为难美人了,坐在床下脚踏上低声把事情给褚直说了。
原来李桂自从奉命秘密守在城隍庙等候医圣,并不曾回来过。直到昨日才听到风声,得知褚直性命危在旦夕,慌得他一路跑了回来。可到了国公府大门口,竟被门房赶了出去,说李桂好些日子不在府中,已被逐出国公府。李桂纠缠,小厮们就动起手来。李桂不是对手,正巧此时遇见了看管花园的一个小童陈济,那陈济说晚间放李桂从花园角门溜进去。结果李桂刚进来走了没多远,就听有人喊着捉贼,也是他机灵,撒丫子就跑。他也是在府里多年的,熟门熟路的,跑了一阵子,到绛云轩被捉住,对方直接把他塞到麻袋里打了起来。
二娘讲话的时候垂着头,褚直只能看到她漆黑的头顶,却莫名地觉得她语气里有一种意味深长。褚直一面埋怨李桂如此不经顾二娘恐吓,一面良心不安地把二娘想知道的给补充了,不过补的也不多。
“唔……就你这身子,居然弄了二十多年也没把你弄死,换我我一根指头就把你戳死了。”
褚直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立即消失了。
“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是谁给你下毒?下的什么毒?”
褚直知道是谁,也知道毒下在哪了,可他不能说。一是时机未到,二是把尚没有发生的事情告诉二娘,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就只是觉得府里的大夫都被想害你的人收买了?”
“不是,这种毒非常奇异,胡太医并不知晓。”
“那你怎么知道城隍庙的那个人能解你这毒,你还专意让李桂在那等着?”
褚直不明白一个村姑怎么那么不好糊弄,想了想道:“我偶然在花月楼见过那人一面,他观我面像,说我中毒已深。当时我只以为是笑话,后来我察觉身子不适,跟他说的症状完全一样,才知他所言不虚。遂命人到处找他,可惜遍寻不获,他最后一次出现就在城隍庙,所以我才让李桂在城隍庙等着。”
也解释得通……二娘点了点头:“我对李桂说明天你会去城隍庙找他。”
褚直:“我能出府吗?”
二娘:“也不用你出府,我来想办法。”
褚直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