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兰先开了口:“阿珩前些日子又从北境来了信,送了些新鲜玩意儿,信里说,他在巡视边境时救了一女子,名唤浮叶,那女子身世可怜,被战乱所扰,举目无亲,两人互生情愫,已在北境成了亲。”
话罢,她拿出几个锦盒,“他信中还说,公主和太子殿下出生,他这个做舅舅的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便随军打仗去了,寻常也只有年关才回京瞧上一次,这些都是北境的稀奇玩意儿,正是两个孩子喜欢的。特意叫人捎了回来。等酷暑过去,他再带着夫人回京。”
薛珩学武,投在高凛门下领禁卫军的职,后来矩州危急,他便随萧北冥亲征,因杀敌有功,便封了将军。
京中侯府自两个姐姐出嫁后空空荡荡,两个姐姐过得都好,他没有后顾之忧,便循了自己的志向,常年驻守北境。
去年年节时,宜锦给弟弟去了封书信,问他何时能带个媳妇回来,薛珩回信说,暂时没有结亲的想法,她郁闷了一阵子,索性也不管。
如今好消息来得突然,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见见弟媳了。
宜锦笑了笑,“这下子,咱们倒是欠了新人的份子钱了,这个月叫人捎带过去。”
宜兰说完了这些,才缓缓开口道:“说起亲事,陆琸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他倒是有中意的人,可我却不敢开口。”
听宜兰这么说,宜锦心里倒是好奇陆琸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陆琸才学兼优,人品贵重,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才中了榜眼,我听京中不少夫人都争抢着打听,便是郡主公主都配得,怎么不敢开口?”
她内心的八卦之魂燃起,道:“若是姐姐不方便,改日我再办个宴会,将那姑娘约过来仔细打听打听。”
听妹妹这么说,宜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为了自家儿子,老脸在知知面前也算是豁出去了,她清了清喉咙道:“倒也不是别人。”
她有些难为情的说:“正是衡阳公主。”
宜锦握住茶盏的手僵了僵,她怎么也没想到,陆琸这孩子的意中人,会是絮絮。
从情理上来说,陆琸一表人才,聪慧过人,脾气性子又和善,又是亲上加亲,配絮絮也算是知根知底。
但从心理上来说,她的絮絮才是她的心头血,亲事,一定要絮絮自己满意。
她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只道:“琸儿与絮絮亲上加亲是好,但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要和陛下商量。”
都是做人母亲的,宜兰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她说道:“陆琸昨夜回来直奔一念堂,同我说了心意。我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着急。絮絮在我心中,同亲生女儿也不差什么,样样都好,厚着脸皮,我才敢说出口。”
宜锦叫姐姐宽心,两人又扯了会儿家常,恰好皇帝下了朝往这边赶,宜兰见状,便紧着告辞了。
萧北冥下了朝就往行宫这边赶,骑马比坐马车快些,他到时,额上满是汗,一身石青色公服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胸肌起伏的轮廓。
宜锦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汗,笑他这模样如同纤夫刚拉完船。
萧北冥见她神情,便凑到她身前,狠狠亲了亲她润泽的唇角,然后问道:“听内侍说阿姐来了许久,是有什么事?”
宜锦把陆琸有意于絮絮的事说了,萧北冥先是黑了脸色,接着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小子倒是有眼光。”
宜锦:……
萧阿鲲的自恋,有时候格外让人迷惑。
但她承认,女儿的性子如此跳脱,和萧北冥的娇纵也有不小的关系。
萧北冥背着手,看了眼那翡翠般的湖水,想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就要被小白菜拱走,老父亲心里也有些心酸。
他想了半晌,只道:“先问问絮絮的意见。絮絮不同意,谁来也没用。至于那臭小子,哼,拖着。”
宜锦听出来他舍不得,只是抿唇笑了笑,温柔应道:“好。”
结果晚间,没等到她约絮絮谈心,宫人就说陛下将公主带去行宫的猎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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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萧絮絮一头雾水被自家父皇拉到围场上。
父皇背着手,看向围场里内侍放的活兔子,寻了两匹马,对她说道:“今日咱俩比试,谁先赢了,就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能说谎,不能夸张。”
萧絮絮:……这不就是那民间盛行的酒水游戏真心话吗?父皇何时……如此紧跟潮流了。
她没说话,先一步跨马上鞍,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萧北冥满眼赞许地看着女儿,接着也上了马。
父女二人各种炫技之后,姜还是老的辣,萧北冥略胜一筹。
萧絮絮喘着气下马,将马拴在柱子上。
一旁小梨忙给自家公主递水囊。
萧絮絮边喝水边问道,“父皇想问什么?”
萧北冥肃了肃脸色,问道:“你觉得陆琸如何?”
萧絮絮心头一跳,看了眼父皇黑沉沉的脸色,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陆琸品学兼优,为人和善,最主要……和父皇一样俊俏,他……他很好。”
萧絮絮的马屁拍得很是不错,萧北冥心里稍微舒坦了些,他道:“父皇知道了。”
萧絮絮一颗心七上八下,母后那处还好说,但父皇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是决计不成的。
但萧北冥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马鞭丢给女儿,走了。
他当晚回宫,便召见了陆琸,君臣之间来了一次刻骨铭心的谈话。
据燕宫中撰写帝王起居注的内侍记录,如下:
嘉佑二年八月廿日,帝召翰林院侍读陆琸问事。
帝:爱卿有意求娶公主,诚意何在?
陆侍郎:臣愿以名下所有田产商铺为聘,只愿效仿陛下,永不纳妾……(以下省略万字对帝王的仰慕夸赞之情。)
当夜,帝王谈到兴处,便与陆侍郎饮酒,子夜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