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还未出声,沈执先皱住眉头:“无药可给,你走吧。”
“阿执,我问的是你的小夫人。”裘洛楚失望地叹了声气,手指送到嘴中含了几下,末了舌尖还意犹未尽的一舔,再看,“咦,血止了。”
沈执对他的一惊一乍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想理会,“大皇子那方我自有应对,眼下从沈汶眼皮子底取出证据有些困难,急不了一时。”
裘洛楚这才哈哈一笑,“阿执同我说这些话做甚,那好吧,既然已无事相托,裘某便先行一步离去……”
沈执冷笑,装腔作势,不就是想得一句保障罢?
再一看,裘洛楚已然跳到了墙上,扭回的脸上一副得意张扬的神态:“阿执放心,你交代的,我定不会辜负——”
声音远去,姜眠未错过他的最后一句,揪着他头发问道:“交代的什么?阿执阿执,叫得可当真亲切,不知情的得以为你们关系有多好。”
沈执的头皮似被蚂蚁了一口,微微发疼,张口却忽略她第一个问题:“极不好,你见到了的,是他死皮赖脸。”
姜眠也没有所注意,想到确实是那姓裘的死不要脸硬缠沈执,“那便好,下次再见到他可别让他这么叫了,听了怪烦的。”
“嗯。”沈执听她这般讲,耳根忍不住红起来,面上倒还算冷淡,“本就令我反感,日后再叫打断他的腿。”
姜眠心满意足地抚平他那缕凸起的头发,走了几步回头想想,关注点瞬间歪了。
要是腿打断了,他和沈执不就有共同话题了?
不行,绝对不行!
姜眠耐着性子,语重心长:“不能打腿。”
沈执:“?”
他脸肉眼可见的臭了……嘴上嫌弃至极,他一说到要打断腿她竟开始维护起裘洛楚了?
“你到床上去。”姜眠冲他下了指令,还作势要扶他上床。
沈执抬眼和她对视一会儿,这才闷声应她,一副郁郁不乐的姿态,弄得姜眠一阵莫名其妙。
他坐在床上,自觉主动的将外衣脱掉,还未来得及找到一个的位置坐好盖被,姜眠便去摸他的脚,还将他的裤腿向上挽。
一系列动作熟练连贯得令沈执抓心挠肺,一刻也缓不下来。
每每见着她动作得心应手,更让他觉得满身心不得劲。
姜眠一摸上他的脚就觉得生气,冰冷冷的,冻成什么样了,偏偏沈执自己感受不到,还不能指责于他。
此刻沈执和姜眠的想法又生了岔子,他看着姜眠比她小太多的双手附在他的脚上,对他的眼球有着极大的冲击感,鼻子也热得可怕。
沈执努力仰头。
他真怕这具身体会无所适从地出现些丢人的反应。
一时之间情绪不知不觉陷入了矛盾,一面庆幸于自己感受不到那双手上的温暖,否则可能就当场失态,一面又痛恨自己膝盖以下一点感觉也无。
脑中进行了场称得上激烈的风暴,沈执呼吸滞听,他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味儿被她闻见吧?
沈执想不到还好,这会儿满脑都是这个问题,想得脑袋越来越昏。
不会吧?不会的……他每日都固定洗脚的。
洗脚就不会有味了吗?
沈执自我攻略未果,手臂撑着身子假装缓解臀部的麻意,实则悄悄后挪了些,想挣脱她双手的掌控。
被姜眠一把按回去,“别乱动!”
沈执被这一喝当真一动也不动,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他放弃了,任杀任打便是。
“我再给你按一下腿,好歹让血液能正常流通些……你先等等。”
姜眠飞快地跑到了外间,从床头内侧的小匣子里取出一盒香膏,又回来,当着沈执的面,打开了香膏的瓷花盖子。
小木勺挖出了小块白色膏体,抹在沈执裸露在外的腿部。
沈执攥着被褥,眼角跳了跳……他虽感知不到,确是闻得见那方膏体的味道的。
是栀子花的香味。
这是……做什么?
姜眠没同他解释,冬日里干燥,沈执的腿太干了,冷硬得像块铁,这里没有身体乳之类的,她只好拿女子护手所用的香膏充作给沈执揉上,能起润肤的作用,否则依正常人受她这么一按,定然会干疼的。
沈执自幼糙养到大,从未用过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受她这一涂一抹,只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栀花的香气,鼻尖净是香喷喷的气息,“……”
男子普遍毛发繁茂,姜眠想起有人因为腿毛太浓密而被人当作穿毛裤出门的段子,心想沈执虽然只能称得上正常,但摸起来的手感确实不太美妙,挑着眉看他:“沈执,改日我帮你将腿毛脱去如何?”
沈执正想着他一个男子满身花香不像样子,又听见姜眠说出的话,脸上浮出一抹红,简直诧异又羞恼,“不行!”
他一个大男人,将腿毛去了像什么话,简直胡闹!
“那好吧。”姜眠遗憾的叹了口气,但原本也便是未经脑子随口一问,并未放在心上。当下只挽起袖子,视线专注在沈执的两条腿上。
反倒是沈执,得她答复之后却不顺心起来,内里憋屈得紧,眼神从她安安静静低垂着的眼帘,扫至她挽袖后露出的皓腕,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
他突然记起,军中偶然有将士谈及男子和女子的差别,说是女子的肌肤大多光滑如玉,尤其是纤细漂亮的一双玉腿,和他们这些糙汉是极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