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一直闭门谢客,同时也交代了门人,就算有人递了帖子,也一概不见。
今日温以菱回门,温家本该提前准备,然而温夫人日日受温老爷责骂,再加上坊间那些越来越超过的传闻,心力交猝,却是真的病倒了。
门人进去传话,温以菱便独自站在温家大门前。
有人从温家过,便见一个美娘子立在温家门口,心里自是觉得奇怪。
无论是在何处,只要有人,哪里便有八卦。
有那住得近的,手上又没什么事的婆子们便慢慢聚集了上来,问:“小娘子,温家这几日不见客,你和他家是什么关系?又是从哪里来的?”
温以菱看见这几位婆子,顿时打起了精神,有她们在,不怕温家缩在家中不敢露头。
想到这里,她便故作虚弱地干咳几声,才道:“我是温家的二小姐,今日是来回门的。”
婆子们一听,俱是眼前一亮,这几天议论的那位病恹恹的二小姐,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
温以菱今日起得晚,所以并未怎么打理自己,脸上未施粉黛,特意穿了一身极为朴素的布衣。又因为接连生了几场大病,脸上的肉瘦了下去,今日小脸又迎着寒风一吹,脸色更是发白。令人一见到她,便心生怜爱。
婆子们互看一眼,眼中燃起了八卦的熊熊烈火,又看温以菱是个涉世未深的,便极为亲热地拉住她的手,问道:“今日小娘子回门,温家怎的不派人出来迎接?反倒让小娘子在寒风中空等!”
温以菱一脸无辜:“听里面的门人说,母亲抱病在身,暂时顾及不到我也是有的。”话毕,温以菱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是有着无尽的苦衷。
婆子们一听,便知道温夫人这是想装病了,冷呲一声,直接挑破道:“做长辈的这般不识大体,亏小娘子心善又懂礼数。”又见她手上还提着东西,继续打听,“听说小娘子昨日病重,就连嫁妆都变卖了,可是真的?”
温以菱勉强一笑:“说来惭愧,正是为了手上的这些东西,将嫁妆卖了才堪堪凑够银两,不然今日只怕是无颜来见父母了。”
温以菱极尽可能地把自己说得更加凄惨,果然,婆子们听了,纷纷面露同情:“小娘子这般孝顺,可惜却碰上这么一个……”
话说到这里,婆子们便打住了。
谁知人群中,有一位穿着青衣的婆子走上前来,问她:“你的生母可是那位徐姨娘?”
温以菱一听有人提起原主的生母,顿时看了过来,见说话之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忙点头道:“徐姨娘正是我生母,不过她七年前就已经故去了。”
那妇人打量着她的面容,开口道:“你那生母要是在的话,你今日何至于被那妒妇蹉跎至此。”
其他婆子们一听此言,便知晓其中必有蹊跷。同时她们也因为住在温家不远处,这位徐姨娘也是见过的,只记得是个极其美貌的女人,此时便连忙追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妇人并非住在附近,只是无意中从温家路过,又被同行的人拉了过来,这才听了一嘴。
她本不想多说,只是见徐氏的女儿也看了过来,神情懵懂无知,终于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开口道:“小娘子,你生母徐氏乃是益州人士,你外祖父家中是做药商的,虽日日在外奔波,往返的又是最辛苦的吐蕃,但在益州,却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人家。”
“你母亲乃是徐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极为受宠,后来不知怎么嫁到温家做了妾。温老爷当年还是位穷秀才,一家子老小都靠你外祖父接济。所以你生母还在益州时,虽是妾,但温家上下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耍威风。”
说到这里,妇人叹了口气:“只是苦了你了,你生母没了后,温夫人欺你无人照拂,如今又离益州相隔甚远,你外祖父同样关照不到你。”
此话说完,温以菱也是一怔。
原主八岁那年,徐氏便已经去世了,那时原主的年纪虽小,但早已经记事。
从原主的记忆中确实能看出温家当年对待徐氏的态度是十分恭敬的,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不仅正妻不敢随意拿捏,就连公婆也从来不以长辈的身份在徐氏面前立规矩。
徐氏带着原主在自己的院中深居简出,自成一派,好似和温家并无什么干系。
没想到徐氏一死,这温夫人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一位身形较胖的妇人拉住刚刚说话的那位妇人,问:“这位老姐姐,听你这么说,这位徐姨娘恐怕是有些家底了。”
面慈的妇人自然点头:“这是自然,只要是益州人士,谁人不知徐家向来疼女儿,那嫁妆更是舍得,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众人先是惊叹,又看此时衣着朴素的温以菱,摇头道:“这也太贪了,只要从指缝里露出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让小娘子今日这般。”
不知何时,温家门口再次聚集了许多人,众人声讨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温以菱此时只要装作一朵无辜的小白花,静静地立在那处就足够惹人怜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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