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漫不经心的回道:“妈妈不必担心,我这就离开京城,若是大理寺的人再来,妈妈与我扯清关系,将所有罪责推到我一人身上,大理寺的人不会为难妈妈。”
妈妈低头望了眼地上被迷晕的官兵,紧张道:“事情败露了?”
绿云点头:“若是我没有使用花毒,命便丢了。”
官府的大牢,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的?
“完了!”妈妈面色一变,慌慌张张的道,“百花楼都要折在你手里了。”
绿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来历不明,大理寺的人若是问起,妈妈说不知情便好。”
妈妈也知道,这一会不是责怪她的时候,强忍着怒气,道:“马上离开这儿,东西也别收拾了,等风头过了,我再差人送过去。”
绿云道:“东西已经拿给两位大人了,若他们在牢里撑不住,全盘托出……”
“你别管这么多了,此事等我禀报了公子,再让公子定夺。”
大抵是知道大理寺的人迟早会查上门,妈妈倒是冷静,催促道:“趁着官府的人还没过来,快走,不然你就走不掉了。”
话刚说完,见绿云还站着不动,正要发怒,就听绿云道:“公子。”
“公子?”妈妈愕然,抬头一望,看到玉山祁就在二楼,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公子,您怎么来了?”
玉山祁目光冷冽的盯着她们:“走?大理寺的人都已经人赃俱获了,还能跑到哪儿去?”
话音刚落,百花楼妈妈尖叫了声,吓得跌倒在地,惊恐的往后面爬。
只见她旁边的绿云,被一剑刺穿了喉咙,鲜血糊了她一脸。
然而这并不是害怕的时候,妈妈忍着恐惧爬起来,抹了把脸,对着玉山祁的方向跪下,哆哆嗦嗦道:“公…公子,此事与我无关,请公子饶我一命。”
玉山祁完全没有杀人的心思,转身回楼上,淡淡的丢下一句:“把这儿都收拾干净了,若大理寺的人来,知道怎么做吧?”
妈妈头点得跟捣碎似的:“知道。”
*
另一边,沈介出了酒楼以后,走了一小段路,骤然停下,问杜应:“离这里最近的药铺在哪儿?”
杜应想了想,道:“右边的这条小巷子,往前走一会,就有一家了。”
沈介没有任何犹豫,往右直走。
杜应手里有解药,给春霖服用以后,春霖很快便恢复了。
她小跑着跟上去,不解道:“沈大人,这花毒不是有解药吗?为何还要找药铺?”
沈介没有应话,杜应替他答了:“春霖姑娘有所不知,娘娘中过血蛊,体质特殊,再普通的毒,到了娘娘身上,都会变成剧毒,药性比普通人要强上几倍,若是不尽快医治,就会有性命之忧。”
春霖心头一跳:“怎会如此?”
杜应道:“往后娘娘的吃食都要十分注意,无论什么毒,只要中招,便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云栖整个人迷迷糊糊,耳边都是风声,隐约听到春霖的说话声,但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浑身都烫烫的,困意袭来,眼皮子没撑住,缓缓的合上。
沈介低头看了看,见她面色绯红,加快了脚步。
药铺的门半掩着,沈介只是看了眼牌匾,大力用脚踹开,进了屋里,却空无一人。
紧随其后的杜应问道:“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
沈介快速报了几个药材的名字,让杜应去抓。
杜应刚走到药材架面前,旁边的布帘被人挑开,大夫从里头走出来:“几位客人要这几昧药做什么?”
沈介抬眸,与大夫对视了一眼后,大夫的目光挪到他怀中的云栖,云栖这一会被沈介的衣袖挡着,看不清模样,一头散落的黑发暴露了她的女儿身。
“这位姑娘病了?”大夫摸了摸胡须,将帘子往旁边一挑,道,“先把那位姑娘放到床上,待老夫为她瞧瞧再开药。”
沈介所有所思的垂下眼,大步进屋,小心翼翼的放下云栖。
云栖意识已经清醒了,但脑袋沉重,睁不开眼。
大夫坐下来,看了眼她的面相,还未搭脉便回绝道:“花毒我解不了,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话刚说完,脖子上抵了一把匕首。
大夫低头瞟了眼,镇定自若的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把毒解了。”
大夫摇摇头,口吻不改:“老夫医术浅薄,解不了。”
沈介双目冷厉,不容置喙道:“照做便是。”
说着,大夫的脖子便见了血。
大夫僵直了身,眼中闪过慌乱:“公子这是做什么?”
沈介没说话,匕首却深了两分。
大夫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老夫真的无能为力,公子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一阵风吹进来,吹起了旁边案几上的医书,随之而来的,还有与百花楼一模一样的花香味。
杜应绷紧了脸,警惕道:“公子,是百花楼的人。”
不对,是这药铺里的人。
他们也是万毒门的。
“公子……”杜应欲言又止,他现在还估摸不透外边共有多少人,想提醒沈介,却不能直说。
“抓药。”沈介吩咐道,他自然知道外边那些人的身份,冷冷的瞥着大夫,“大理寺的人很快便过来,若不想死,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