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湖心几艘船中似一片零落的叶。
“船上可有瓜果?”——不知从哪处船上传来一声男音。
正觉着这话问的奇怪, 便听小舟里有女声悠扬应着, “公子, 自是有的。”
声音甜软若蜜糖。
“好嘞!你且将船贴靠的近些,待我上去!”男声又道。
秦葶正奇怪,指了前方回望问道:“这里还有卖瓜果的,怎的还让客人亲自上船去取?”
何呈奕只浅扫了前方,一下了然,只听他轻笑一声,也不答。
他这副神情,秦葶便知是中有关窍,身子又朝他侧了侧,扯了他衣袍长袖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双眸微弯,笑意仍未散。
“你说啊,你笑什么?”他这不笑还好,一笑更加勾起了秦葶的好奇心。
可何呈奕觉着这些东西让她听到似不大好,索性铁了心闭口不言。
可越是这样,秦葶的好奇心便越重,明知在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自座位起身,抬腿便要往外走,“不是有瓜果卖吗,正好我也去瞧瞧,买些回来。”
一听此言,何呈奕脸上笑意更浓,还未等她走远,一把将人扯了回来,秦葶被他拉坐到自己大腿之上,稳稳抱住。
“这瓜果你可吃不得。”眼下何呈奕的笑意几乎已经笼络不住。
“为什么我吃不得?”
“你当真以为那小舟之上是卖瓜果的?”他捏着秦葶的耳朵,将她拉到了身前来。
“不然呢?”秦葶先前那几年虽然过的颠沛流离的,也见识了这世上不少事,可有一些,仍属空白。
一时之间,何呈奕当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才更为妥当,只能身子前探,掌心覆盖于身前一双白兔头上,指尖儿稍用力一挤,随而沉声道:“这样的瓜果,你一个女子家,如何买?”
见他手上婉转几下,又见他沉笑着的双眸,秦葶一下子明白过来何为瓜果。
此瓜果非彼瓜果。
“啊·······这·······”反应过来之后,她讪讪的笑了两声,略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
何呈奕最爱看她这副傻里傻气又有些吃瘪的样子。
“你还要去买瓜果吗?”他声音更沉了一分,贴在她面前问道。
秦葶红着脸不答,只是捏起拳头在他肩上砸了两下。
何呈奕笑意更深,拦腰将人抱起,顺势唇角贴在她耳畔咬了两句耳,“我也想吃瓜果了。”
随而抱着她大步朝榻上走去。
后半夜秋风又起时,湖上一片静瑟,除了缠密的水声,隐隐只剩秦葶的噫叹之音。
一声接着一声,起伏不平,似痛楚又似讨要。十分复杂。
榻上的锦被有一半被混乱之中踢到了脚下,何呈的背脊起伏若同山恋,腿上的圆筋醒目乍眼。
秦葶便觉着背后似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次一次被人冲撞着抵到更深处去永无尽头。
后半夜时,秋风终于停了,何呈奕也停了。
离身之前,如每次一样,皆在秦葶汗湿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秦葶闭着眼,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臂。
不多时,她便困了。
何呈奕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乖巧的窝在那里,何呈奕便知她睡着了。每每如此之后皆是先困得她睁不得眼。
指尖儿理顺了她额头的碎发,此光此月,他心底觉着万分满足。
唇角忍不住又盖在她小巧的鼻尖儿上,唇珠上,梦中被扰,秦葶似一只娇憨的小猫一样有气无力的探出手来推着他的脸。
指尖儿被他拉住,他身形又压低一分,几乎是气音,与睡梦中的秦葶商量,“秦葶,咱们再要个女儿吧。”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女儿,他想,若是有了一个女儿,定是与秦葶长的十分相像的,一样圆圆的小鹿似的眼,一样白白嫩嫩,似剥了壳的鸡蛋。
他一定会加倍疼爱她,就如同疼她的娘亲一样。
半梦半醒之间秦葶似听见了,只是眉头稍弯了弯却没应声。
她也是喜欢女儿的,怀着晗儿的时候便想着,若是个女儿便好了,却没想着,竟是个臭小子,还与何呈奕长的几乎一样。
她烦的翻了个身,面朝里,再不理他,沉沉睡去。
······
两个人在宫里消失了这么多天,晗儿一见人归来,乐得直拍手,笑起来似个面粉团子。
自小晗儿便是由秦葶与乳娘等人一起带的,所以他也不怕生,这倒是给秦葶省了许多力。
自宫外归来,何呈奕似终闲了下来,终有时间来陪陪晗儿。
晚上的时候,晗儿便同他们两个一起睡在寝殿中,虽他面上长的与何呈奕有九分相似,可性子却一点儿都不贴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