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同荣烈之间如何情深似海,无论荣烈如何无怨无悔,她终究是欠了太后。
欠了一个母亲的心。
太后对荣烈这个儿子的那份疼爱看重,明思体会再深也不过。
到了宫门,明思下车,卓都站在车前,看了看明思,很快又垂下首。
明思蓦地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明思默默转身走向宫门。
到了慈宁宫前,缠枝迎了出来,往昔端庄的脸上此际却弥漫着一股轻愁。
“太后听说王妃来了,特地让奴婢前来相迎。”缠枝强笑着对明思行礼。
明思拉住她,“母后如何了?前几日都未听说,怎一下就病了?”
“哪里是一下?”缠枝轻叹摇首,见明思直接问到太后的病情也不再掩饰强笑,“这段时日一直睡不安枕,用膳也愈发的少。前几日就精神不济,却偏不让请御医,这才——昨日睡下,今儿个早上便起不得身。王妃来得正好,王妃您想法子劝劝太后娘娘吧,这人病了不寻医问药如何能行?”
缠枝满脸愁索。
明思一怔,“还未请御医?”
缠枝蹙眉颔首却是无奈,“皇上早前也来过,可太后不见也不听,只说不许传御医。”
不见皇上不许传御医?
明思愕然而惊,“母后为何不见皇上?”
缠枝似一噎,有些为难地看了明思一眼,垂眸低声,“王妃还是去看太后吧。太后让奴婢出来相迎,便是愿意同王妃说话的。”
见此情状,明思也不好再追问,遂颔首,同缠枝走了进去。
明思还是第一次进入太后的寝殿。
大红帐幔下,太后的脸苍白得惊人。
明思只看一眼就呆住,鼻翼猛地酸涩,“母后……”
若不是亲眼得见,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妇人便是数月前还貌若美妇的太后!
脸瘦了一圈,晦暗无光,皮肤松弛,好似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不止!
怎么会这样?
“思思……”太后望着她,目光还算有几分神采,“莫站着,坐下陪母后说话。”
明思胸口发闷,一步步走到榻边坐下,“母后,怎不叫御医看看?”
实在忍不住,明思哽咽。
“不要御医。”太后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个笑意,“母后年纪大了,那些药太苦,母后不喜欢。”
“母后不看御医怎行?”明思伸手握住太后放在被上的手,“我替母后寻一个好大夫,让他给母后配不苦的药,可好?”
“不了。”太后望着她微微而笑,“母后就想看看你,你来看母后,母后很高兴。”
“母后……”明思哽咽不能语,喉咙生疼得紧,“母后可是怪我——可母后就算怪我,也该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太后轻轻摇首,唇边笑意温和,“母后怎会怪你?这个不干你的事。母后痛,你心里也痛。烈儿心悦你,母后也喜欢你。母后如何会怪烈儿最心爱的女子?”
明思心房一阵刺痛,眼中却是干涩无比,说不出话只能摇首。
这样的情,如何能还?
如何还得起?
“傻孩子,真不关你的事。若是要怪,也都是母后的错。”太后语声低不可闻,“一切都是母后的错……”
明思蓦地抬眸,“母后?”
“是母后的错……”太后怔怔看着明思,眼中慢慢浮起悲伤,“是我不甘心,要不然不会这般。先帝总说做了皇帝便身不由己,总说他纳那些女人都是不得已的。可我不信……我不信天下的每个男子都会如此。我总想若是我的烈儿坐了那个位置,若他有了一个心爱的女子,他定能做到的。我不该同先帝争,也不该说那句话。若无那句话,也不至于弄得他们兄弟生分。安儿对烈儿生了芥蒂,所以我才让先帝将黑甲军给了烈儿……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个好母后,是我一错再错……”
明思呆了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后的意思。
原来……原来太后以为荣安是大雪山之事的幕后指使。
难怪太后不肯见荣安!
一愣后,她赶紧捉住太后的手,低声急急,“母后你错怪皇上了!王爷之事同皇上并无干系!”
太后怔然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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