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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水中烈火(8K奉上)(1 / 2)

<h1>第七百五十八章水中烈火(8K奉上)</h1>

晚膳前,宫中红衣公公将图斯女王坦丽花邀进了宫中。

临行前,坦丽花还来相邀明思,“妹妹,我一人入宫多没意思,不如你陪我一道儿吧。”见明思只淡淡含笑却神色无动,她又抱着明思的胳膊眼神幽怨,“好妹妹就陪我这一回好么?”

明思微微而笑,“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没有皇上宣召是不能见皇上的。何况,皇上请花姐姐去定是正事,我如何能去得?姐姐自己去就好。”

坦丽花松开了明思的手,叹气哀怨,“元帝陛下虽是长得还算顺眼却老了些,我宁可留在府里陪我家小乖乖和表哥。”

明思笑看她,忽地想起了来似的一问,“对了,老是花姐姐花姐姐的叫,还不知花姐姐今年贵庚呢?”

坦丽花一噎,旋即幽怨嗔怪地看了明思一眼,“妹妹如今怎也不可爱了?算了,自个儿走就自个儿走,反正迟早也是自个儿走的。”

说着便懒洋洋地摆着腰走了。

颚敏行了进来,朝外看了一眼,压低嗓子,“王妃,她走了。”

明思点了点头,唇边一缕笑意,“都布置好了么?”

颚敏颔首,“都好了,大家伙儿一起都弄好了。”

明思闭了闭眼,“谢谢你们。”

颚敏眼中泛起泪光,却努力让自己微笑,“王妃开心,奴婢们也开心。”说着一顿,吸了口气,“奴婢出去了。”

明思忍泪含笑点头。

颚敏方行出主院就见莲花匆匆而来,一脸急色,脚步急促。

颚敏心觉不妙。

果然莲花凑近低声,“方才出去了,我追出去,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颚敏一呆,蓦地跺脚,“这,这怎么——还不快去找,叫她们都去!”

莲花点头快步而去。

颚敏站在原地呆了呆,心烦意乱之极!

这人早不不见晚不不见,这个当口不见,这真是——!

忙回身去寻明思。

明思听得这个消息也怔住,脸色有些苍白,见颚敏眼底忧色,她又强笑了笑,“不怕,还有时间,反正人还在,总会出现的。”

荣烈在司马陵房中。

自坦丽花离开后,他就用施展轻功一路飞驰出府,一直跑到了北门。

在要迈出北门那一刻,他又收回了脚。

心中压抑得快要爆炸,却连怒吼发泄都不能。

用尽全身力气的飞驰,只用了两刻钟不到就到了北门跟前。

暮色冥冥中,他站在高高的屋顶看着那城门缓缓合拢,直至严丝合缝。

低低苦笑。

去哪儿呢?

去寻那玉兰花?

如今五月,即便去了,也再不复当日光景。

物变人也非……

只怕去了心更痛。

仰首阖眼须臾,他转身掠过身法,光影般地朝来时路走。

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让做得到的人去做吧。

云澈院只两人,自然清静。

荣烈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了司马陵的房中,不见文公公的身影。

屋中整洁精致,散发着淡淡檀香,让人一嗅宁静。

烛影摇红,颤动摇曳的烛火将屋中物什投下的光影随心所欲的戏弄。

司马陵依旧是日间那件月白长衫,纤尘不染的洁净,长身玉立于窗前。

身影静静,似乎并未听见身后荣烈刻意放出的脚步声。

荣烈在屋中站定。

银色面具下,一双黑眸暗暗而深。

“来了?”司马陵缓缓转身,语声尾音上扬,淡淡轻轻,似有讽刺。

荣烈不做声,只定定望着他。

他是讨厌这个男人的。

自打第一次相遇就讨厌,说不上为何,大概天生气场就不合。

在清楚这一点的同时,他也明白对方大概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而加深这种不喜的便是去年这个男人故意用传国玉玺将明思引走。虽然他也明白,即便没有传国玉玺这一桩,明思当时大概也很难留下。

可他就是不喜。

不喜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尤其这个男人还对自己的女人怀有他意时,这种不喜更加翻倍。

此时此刻,他一见到这个男人,那种天生的气场不对感觉又冒出来了。

司马陵的面具轻薄能做一些幅度不太大的表情。

见荣烈那一双冷然的眼,他轻轻挑眉,“若你不来,我还不能肯定是你。可你来了,我却是看不起你。”

荣烈冷哼一声,“你有何资格看不起我?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此际的荣烈全然忘记了自己来的初衷,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爽得紧。

司马陵轻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如今乃是寡身,我有何来不得?”

寡身!

荣烈眼中冒出火花,“鸡鸣狗盗之辈,当初她且看不上你,你以为如今你还能有望?痴心妄想!”

司马陵不疾不徐,“我至少敢来,敢在她面前现身!总好过有些人只敢躲在书上偷窥,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强作欢颜——我至少不是缩头乌龟。”

“你——”荣烈捏了捏拳,用力沉了一口气,眸光寒冽,“你该庆幸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你也该庆幸——”司马陵瞥了一眼荣烈垂下的右手,语声轻蔑,“我对身残之人尚有几分怜悯之心。”

“司马陵!”荣烈蓦地上前一步。

司马陵微微抬首,唇角微弯淡定。

两人身量相当,这一拉近距离,四目紧紧对视,火星四溅,各不相让。

司马陵唇角一勾,几分讥诮,“看着她那般为你费尽心机谋尽谋算,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得?你是赢了我一着,可我如今还是看不起你。有胆量寻我,却无胆量见她!荣烈——我看不起你。”

荣烈咬了咬牙,“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我不想管你,我只想管她。”司马陵眸光坦荡,语声缓缓轻轻却是字字如刺,“你最好一辈子就这般藏着躲着。你说过的那句话,如今正好还你——只要你从今往后不出现,天长日久,我总能让她快活起来。”

”就凭你?”荣烈嗤笑,“就凭你如今顶着旁人的面皮?”

司马陵眸光一冷,倏地冷笑,“你如今不也藏头藏尾,还要装哑巴——你有何资格说我?身边藏了一头狼而不自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堂堂睿亲王——笑话!”

荣烈眸光猝然一颤,蓦地幽深,“你知道了些什么?”

司马陵淡淡一笑,走到一旁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盏茶,“我为何要说给你听?”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慢走不送!”

荣烈身形僵直,盯了司马陵的背影一眼,蓦地转身。

“你今日来意何为?”司马陵忽地出声。

荣烈背影一顿,却不言语。

司马陵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若我没猜错,你的来意只能有二。其一,你看我不顺眼,想让我离她远些。其二……”一顿,“——是你想走!”

荣烈微微一颤。

司马陵低低而笑,“若你想我走,那只能说声对不住了。我本是为她而来,未见她真正安好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若你是第二个意思……我求之不得。睿亲王,你可想好了。”

荣烈静默须臾,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大步而去。

司马陵望着没入夜色中的那道身影,眸色静静。

文公公悄无声息地行了出来,望了一眼外间冷哼道,“他倒是命大!”说着望向司马陵,“少主……”

“是我的,终究在我心间,同他人无干。”司马陵一笑垂眸,转身朝内。

文公公怔了怔,须臾,笑意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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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澈院出来,荣烈满心烦乱。

不辨方向的行了一通后才发现自己行到了主院前。

院门合拢,只留了一条缝隙,透出微微光线。

四周高墙将原本的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荣烈伫立片刻,转身朝云陌院缓步行去。

快到云陌院时,忽见前方几个丫鬟拎着灯笼,弯腰在四下里寻着什么东西。

不觉一愣,走了过去。

只听如玉语声急躁,“掉到哪儿了?怎么就找不着?”

颚敏也似蹙眉,“好好找找,今个儿小小姐和小少爷就是在这块儿玩,定然是在此。”说着一抬首看见荣烈,一愣后便苦笑无奈,“早前少爷小姐拿了王妃的东西玩儿,不小心遗落……”

荣烈怔了怔,看着她不语。

兰儿脆生生地道,“是个小铃铛。”说着用手一比划,“就这么大——”

荣烈听得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就目光四下搜索开,脚步也朝几人寻找的区域靠拢。

天色黑暗,这些丫鬟目力不济,哪里好寻?

片刻之后,他行到一丛芍药花前,忽地眸光一闪,目光落在了花树下。

花树下,一颗小小的圆球静静躺在枝叶的阴影之下。

心房骤然一跳,他便欲伸手,却蓦地顿住。

只顿了一刹,他直起身形,转身看向身前不远处弯腰寻觅的颚敏。

替颚敏打着灯笼的兰儿伸手牵了牵颚敏的衣袖,颚敏转身过来。

荣烈抬手朝花树下一指。

颚敏愣了一瞬才行了过来,看到花树下的同心铃怔了怔,下一瞬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在这儿。”正欲还说些什么,一转首,荣烈已经去得远了。

颚敏唇边笑意慢慢敛去,弯腰拾起那枚同心铃,握在掌心。

如玉几人也站起身,都默默看着颚敏。

颚敏垂了垂眸,“走吧。”

荣烈回了云陌院便进了房。

走到窗前站了半晌,袖中那一直攥紧的左手才慢慢松开。

同心铃!

他连她给的同心铃也失了……

活了二十多载,从未像此刻这般茫然过。

他只觉此刻的自己如同一叶漂浮在暗海上的扁舟,遥望着灯塔的光亮,想靠近,却是无力。

明明前一刻下了决定,可下一刻便反悔了。

身体中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想不顾一切奔向她,一个却冷笑……

蓦地一拳击在那窗框上,闭起双目,面具下唇线抿紧。

一片寂静中,有脚步声靠近房门。

他睁开眼,转身望去。

叩门声起,颚敏的声音恭敬响起,“殿下在么?”

他怔了怔,过去将门打开。

颚敏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殿下。我家王妃有事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移步?”

荣烈怔愣。

见荣烈没有表示,颚敏勉力笑了笑,眼底却一抹深深焦虑,“麻烦殿下了。若非事情紧急也不好这般晚叨扰殿下。”

事情紧急?

荣烈心头一紧,身体比大脑更早一步做出反应。

在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迈出了房门。

颚敏露出一丝喜色,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多谢殿下了。”

颚敏转身前行。

荣烈一颗心悬起。

颚敏算是她身边极稳重的一个,如今竟然这般压不住神色,莫非真出了什么事儿?

若非眼下这般身份,他几乎想问出口。

可是只能按捺住,跟着颚敏形色匆匆的脚步而行。

行到主院廊下,颚敏转身锁眉望向他,“王妃在内间,殿下进去便是。”

看了一眼那从窗纱中透出的微光,荣烈微微一滞。

颚敏几分急切又压制住,欲言又止片刻,朝他行了一礼,“真是要紧事,烦请殿下了。”

说完,不待荣烈再做反应,颚敏再福身一礼,转身走了。

荣烈呆了呆。

怔愣片刻转首,只见正房门前廊下两盏大红灯笼红光濛濛,那房门却是半开。

他缓缓地行了过去,推门而入。

正房却无光亮。

光亮是从内间泻出的,延伸到他脚下只剩窄窄的一条。

这一道由宽而窄的光影形成了一条通道,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前行。

寂静幽暗中,他只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样的清晰,也那样的沉重。

终于到了。

珠帘在身后落下碰撞,“簌簌”作响。

眼前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景致,可却是无人。

“进来。”就在他行到屋中一怔时,熟悉的声音从一道半开的门后传来。

他陡然一僵!

那道门在屏风后……是净房的门。

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走到屏风口他顿住,蓦地转身朝外行。

才走两步,只听门内忽地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水花炸响,似有什么东西摔到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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