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两句都提王妃身边的人,这是要他做什么?
虽模模糊糊感觉到荣烈话中有话,但就不得其意。
‘还能作甚?‘布罗点化他,‘第一,同王妃身边的那三个,尤其是那个帽儿,好生相处。第二,多替咱主子说些好话。‘
‘好话?‘沙鲁摸了摸头顶,‘咱主子挺好,还用说甚好话?‘
布罗无语地看他一眼,‘主子好不好,咱们知道--旁人也能知道么?‘摇了摇首,‘这些年来,主子为了--也故意散了些名声出去……‘说着,他将两年前的‘劫持‘事件低声说了一遍。
沙鲁听得发愣。
末了,布罗道,‘你说,那帽儿的能对主子有好话么?眼下你跟着王妃,同那帽儿相处机会也不少,你得想法子让她心里明白,咱主子可不是坏人 。‘
沙鲁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倒也是。‘说了一句,又犯嘀咕,‘主子也知道我不不会说话,这事儿该你办才是。不如咱们换换?‘
布罗笑了笑,垂了垂眼睑,未说话,过了半晌才道,‘主子让你跟着王妃自有他的道理,你办差就是。‘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荣眉同明珠到了。
荣眉想得仔细,知晓明思回府之后定有一番忙乱。所以先到右柱国府喝了一盏茶,两人才出发到睿亲王府。
明思睡了两三个钟头,闻听她们二人来了,也起了身。但腹中隐痛,脸色也不大好。两人陪坐片刻后,见明思精神不好,也就知趣未多打扰。坐了两刻钟,道过两日再来看明思,便告辞了。
荣眉同明珠去看明思,管事将路十三引到厅中奉茶。路十三方坐下不久,荣烈便到了。
‘路统领倒是闲得紧?‘荣烈一落座,便噙笑。
路十三淡淡瞥他一眼,‘卑职是奉陛下之命,并非擅专。‘
荣烈知晓荣安因右柱国的关系,故而一直对荣眉这个皇妹要眷顾几分。可再眷顾,也未有次次都让路夜白这个禁卫军大统领护送荣眉出宫的道理。
听路十三这般一说,他却有些不信,遂语带讥讽,‘路统领手下有八位副统领,我怎不知皇兄有大材小用的习惯?‘
路十三面色平静,但此刻平静的表情下,心情却是复杂。
这次还真是元帝遣他护送九长公主出宫的。出宫前,元帝还若有深意的吩咐了一句,‘今日,多留意些动静。‘
若说一开始,他只是将这桩赐婚,单方面的当做荣烈是为了推脱同宝光郡主的婚事的话,那到此刻。他已经不能确信了。
宫中之事,大大小小皆逃不过他的耳目。即便当时不知,但事后,多少也会知道一些风声。
皇后同宝光郡主对明思下手的事,是元帝亲自处理的,且当时惊动不大,他并不确切知晓内情。但明思当夜是被荣烈抱出宫的,他是极清楚明思性格的。若非不得以,定不会失态至此。所谓醉酒之言,他更不会听信半字。而翌日,荣烈一大早进宫,同元帝闭门商谈一个多时辰。再后来,便两道出人意料的赐婚圣旨。
对荣烈,路十三知之不深,但对元帝,他却是极了解的。
这两道看似对明思有利的赐婚圣旨,绝不会像表面上这样简单。就算元帝对明思有几分欣赏,但若说要为了明思这样的一个汉女,下了皇后同莫氏一族的脸面--路十三心里清楚。那是绝无可能的!除非,这样的举措会带来比笼络莫氏一族更大的利益,否则,元帝不可能行此一着。
而荣烈的行为就更让他看不明白了。竟然亲自为太子上左柱国府提亲!难道他真无夺位之意?可荣烈应比谁都清楚,只要那八万黑甲军在他手中一日,元帝就断不会放心于他的!那这提亲之事的内幕,究竟如何?是元帝提出的,还是他自己提出的?
如今明思已是睿亲王妃,再加上,他也知自己同明思的关系不能让元帝知晓,所以,心里纵是忧心种种,也寻不到合适机会同明思商议。
原本是想今日寻个机会同明思约定一个合适的机会见面,谁知却是亲眼见着明思被荣烈抱着走出来。
虽知明思定是出了意外,但亲眼所见,比听到,还要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下一刻,心房却是一紧!
脑海中忽地想起元帝早前吩咐的那句‘留心‘之言,心里顿时生出些莫名的不安。元帝心机之深,谋算之准,他是最清楚的人之一。可以说,用‘算无遗策‘之言来形容,也绝不过分。
元帝让他‘留意‘,莫非他早知今日这左柱国府的贺岁宴会出事?还是说,他知道出事的会是……明思?
见路十三一直沉默,荣烈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之色,眸光一闪后,看着路十三挑了挑右侧眉梢,语声却是懒懒,‘路统领还真是惜言如金。怎么说,你我也算有几分交情,应不至于无话可说吧!‘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