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丑呢!”帽儿气急,原先不会骂人,如今也调教出来了,“你看看你自个儿那德行,身无二两肉,就是骨头蒙了层皮子——人丑心更丑,一天到晚偷鸡摸狗。人家连村子都不让你进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丑!就不知是谁,被自己男人打得脸都肿了!那才叫丑呢!”
“你——”姚嫂子脸皮涨红。帽儿此言正正戳到她的痛脚,一个月前,村里来人同她男人说了,如果发现她再进村子,就让他们一家离开。
老实巴交的姚大哥也是要脸的,当夜,关着门狠狠地揍了她一顿,勒令她不许再进村。
说到这个,帽儿很是泄愤。
这三个月,她们可是没少被这女人折腾。
最开始,她们抱着与人为善的态度,想着远亲不如近邻,每每她有所求,总是大方应允。
后来发现,这姚嫂子从来是有借无还,活脱脱一只人形貔貅,只进不出。于是,慢慢地,便不再随意借东西给她了。
后来,却总发现自家的东西老是不翼而飞。
从晾晒在院子的衣服,到从村里买来堆在院中的柴火。甚至有一回,没关灶房门,连刚切好的腊肉都少了半盘……
先是忍,到了后来,愈来愈烈,忍无可忍,便勿须再忍了。
好在姚大哥为人实在。每每上诉,总能将东西拿回。
而这姚嫂子也学精了,每回只趁姚大哥进山时才犯案。等主持公道的人回来,该藏的藏,该吃的吃,这公道也就不好讨了。
今日,便是这样的情况。
姚大哥一早进山,按惯例,只是三五日才回。
她在屋中偷偷瞄着隔壁院子。明思提了那山鸡回来,她便看到了。
趁午时,明思她们在屋中用膳,便翻过来,将那山鸡刨了,依原样将那雪堆刨拢堆好。
到了晚膳,帽儿出来一刨,哪里还有?
帽儿气不过,自然是站在栅栏处喊着姚嫂子还东西,不管东西能不能拿回。这口气却是必须出的。
于是,两人一照面,便吵开了。
此际,姚嫂子见帽儿的嘴愈发伶俐,嗓门也大,连百十米外的村子都有人站到村口听戏,便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方欲转身,就见她家七岁的小丫头虎妞站在她身侧。只见瘦巴巴的虎妞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啃,一边好奇地看着她和帽儿。
她一愣,竖起眉毛怒道,“谁叫你吃的?这鸡腿是给你两个哥哥留的。谁叫你吃的?”
“我给的。”一道平静的女声响起。
她抬首循声望去,只见明思端着她家的锅,已经绕过了木栅门,走到了院子外。
她一呆,瞬间急怒,冲了上去,“你偷我家的鸡——”
帽儿却早在同她吵架时就看到明思从后院绕过去的身影了,此际,见明思得手,便提前出来接应,欢天喜地的接了锅子就朝屋中走。
步伐虽稍有异,但不细看,却是看不出的。
明思将锅子交给帽儿后,便拍了拍手掌,转身望着她,“下次,要是我家再丢东西——”顿住,从腰后抽出一把砍柴刀,“唰”地一声,狠狠地劈在木栅上,“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看着那在木栅上颤巍巍地雪亮砍柴刀,姚嫂子的步子一僵,立在了原地。
明思冷笑一声,挑了挑眉毛,也叉着腰,微抬下颌望着两步之远僵愣的姚嫂子,“要不,今日咱们先打一架——反正都是女人,也说不上谁欺负谁。若是你能打过我,那下回你再偷!若是打不过,你就最好掂量掂量,管好自己的爪子!对了,还有嘴!下回,我要再听到什么瘸不瘸的话,我就让她知道,什么样子才是真的瘸!”
这是三月来,姚嫂子头一回看到明思这般发威,平时大多时候都是她和帽儿在交锋,就连向她当家的告状,也都是帽儿。
她一直以为这个姐姐是个不爱出声的,胆小的,故而才愈来愈放肆。
此刻,将明思这般模样,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架势,再一看,那明晃晃的砍柴刀,心里便发虚了。
俗话说,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明思摆出这幅架势,她是真正怕了。
明思面上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却是忍笑。这时,帽儿端着空锅子出来。明思努努嘴,帽儿得意的将锅子朝姚嫂子面前一塞,她没回过神,伸手接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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