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听得一怔,垂了垂眼睑,心中忽地一亮!
这贱人被自己逼成这样都不肯开口定然是心中有虚,方才收拾了东西要走,想必紧要的东西都在身边······
遂心中一喜,抬眼起来望着老太君缓声道,“今日之事老太君也都见了。我北将军府也算得是仁至义尽,我也不想损了我们两府的交情。如今,只请老太君给个话儿,总不至让我北将军府步步退让。”
老太君眸光复杂地看了明思一眼,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此事老身做主了。既然六丫头身子有碍,子嗣为重,咱们两府便再结一层亲,也算是喜上加喜。”
秋老夫人看了一眼垂眸的明思,“老太君果然通情达理——太子妃娘娘和侧妃娘也在,话既是到了这般,我也不多说了。
可这尊卑礼数还是得论,”顿住淡淡一笑,“儿媳方才口口声声都是‘秋老夫人,,这规矩,我北将军府可是容不得的。”
说完,便端起了茶盏来喝。
老太君看了一眼,垂眸复抬起,看向明思,噙笑慈蔼,“六丫头,都是一家至亲,就莫要犯倔了,快给你娘斟茶赔个不是。”
斟茶赔不是?
明思垂眸讥诮一笑,自己跪天跪也不会跪这个心理变态的恶毒女抬眸起来,却是柔柔笑意,“秋老夫人既然这般大度,舍不得我这个儿媳,想必这茶敬不敬也是无谓。那我就先回房了,诸位还要商议喜上加喜的亲事,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正事了。”
言毕,不顾众人愕然惊异,含笑盈盈一礼,转身便走。
秋老夫人一呆,“嚯”地站起,“你给我站住!”
明思充耳不闻。
看着明思的背影,秋池忽地灵台清明,上前一步拦住秋老夫人,语声压抑痛绝,“娘,够了!什么平妻偏房,我都不会再要!”
“你说什么?”秋老夫人怒声,“你究竟要认不认我这个娘!”
明思脚步一顿,轻盈转身,微微一笑,浅笑莞尔,“秋老夫人,这个问题不是这样问的。你该问,若是我同你掉到河里,他会救哪一个?”
众人惊愣,明思再一笑,却是看着秋池,眸光晶莹纯净,轻声道了三字,“太迟了!”
众人不明,秋池却是如遭雷击,身形僵住!
秋老夫人呆滞片刻,“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明思看着她笑,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不需要让人救,我会水。”顿住,看了看,“诸位慢聊,容明思告退。”
秋老夫人死死地盯住明思,盛怒之极!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伸手一推秋池,“你进了我秋家的大门,就是我秋家的人!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么?你心中无鬼为何不敢解释?田妈妈——给我把外面那三个丫头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我寻不寻得到证据!”
明思蓦地停住脚步!
田妈妈应了一声,将手炉递给云芳,便快步朝外行去。
只片刻,帽儿三人便被带到堂前。
明思吸了一口气,转身过来,直直地看着老太君,一字一顿,“纳兰侯府的小姐可杀不可辱!”
今日种种,莫说是秋池,就算老太君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直到今日,老太君似乎才真正识得了明思的真面目。
不管如何,明思既然这般说了,她也断断不能让人搜明思的物件。
何况,这六丫头一直不肯解释,只怕除了傲气,还有隐情···…
垂了垂眸,老太君正当想开口,明汐却抢先一步,轻声缓道,“秋老夫人莫非是想查看六妹妹的物件?”顿住颔首,“虽有不当,不过也好,我纳兰侯府家的小姐素来品端行正,查验仔细了也正好还六妹妹一个清白。”
见明汐神色一动,明思便知要遭。
包裹里除了自己写的段子,还有明柔送的田产地契,白玉楼加盟得来的那五十多万两银子,还有司马陵给的那白玉牌······
田妈妈见明思不语,仲手朝帽儿探去,帽儿死死抱紧手中的包裹,退后一步,“你走开!”
秋老夫人冷冷一笑,“太子妃娘娘的话,你这贱婢也敢违逆么?”
此时此刻,她已经全然断定,这个太子妃同明思定然是仇怨不浅。
自是有恃无恐。
秋池蓦地抬首,语声冰寒之极,“田妈妈,少夫人的东西也是你能碰得的?”
田妈妈一僵,无措地朝秋老夫人看去。
秋池转身看着秋老夫人,语声却是淡漠,“娘若还想认我这个儿子,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秋老夫人被秋池语中的疏离惊住,呆怔片刻——
“老夫人,将军!”
就在这时,门房的声音又急急传来,秋老夫人回神,定定看了一眼秋池,暗暗吸气转首,冷冷看着门房,“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