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朝桌边来。
明思含笑道,“好茶自然算不上,不过既是五哥哥来了。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五哥哥的。”
说话间,帽儿已经托了茶盏上来。
纳兰笙嘿嘿一笑,颇为受用的坐了下来,“就知道六妹妹是最疼我的。”
端起茶盏,用茶盖荡了荡,吹了吹,抿了一口,“不错,君山紫毫。”
帽儿收起托盘一笑,“是小姐特地给五少爷寻的,只得了三两,全带了过来。”
纳兰笙望着明思,笑得得意舒畅,“原本是有些烦的,可得了六妹妹的礼,这烦的也没那么烦了!”
秋池笑看他一眼,无语摇首,“你有何好烦的?还是为亲事?”
“亲事倒还好,我寻老太君说了,好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我如今一介白身。先不着急。老太君也应了。”纳兰笙说着得意,“这叫上有策。下有对。我娘也得听老太君的。”
明思轻笑。“既不是亲事,那你还有何好烦的?”
纳兰笙叹了口气,“我在烦眼下的差事——这可是太子头一回交托的正经差事,”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忙了这好几日。一点头绪都没(书书屋)寻着。”
秋池顿时微微一怔。
纳兰笙怎将此事也提及出来了!
纵是兄妹亲密,可这等机密公务,便是亲如母子夫妻。也该避讳才是。
再则。这般难办的事务,即便是说了,也是无用啊。
明思的目光在他面上淡淡扫过,遂垂眸含笑,“凡事但求尽力便是,五哥哥不必太过看重。”顿了顿。不着痕迹的转开话头,“今晚老太君设家宴。五哥哥可知晓?”
纳兰笙先前从湖边离开,故意回了趟昂山院,给两人留下时间相处,回去后自然是得了消息。
闻言便点头一笑,“老太君喜欢热闹,今儿个六妹妹回来,加之又想着五姐姐——”
说到此处,想起先头的事儿,面上便是一僵,望着明思有些赧然,“六妹妹,五姐她——”
“她是她,你是你,”明思淡淡一笑,神情坦然自若,“明思不会混为一谈,五哥也莫因她而觉着对不住我。我连她的气都不生,又怎会怪五哥?若五哥为她同我歉意,那倒是生分了!”
纳兰笙一滞,虽明思说得在理,可他听着总有些难受。
明汐是他的五姐,也同样是明思的五姐。
本是一奶同胞的嫡亲姐妹,可如今却……
不觉黯然。
又想到母亲,她还为了五姐来算计这个她并不知晓的亲生骨肉。
倘若有一天,父亲母亲得知了真相,又该如何自处?
这般一想,更添了几分烦扰。
看着纳兰笙眸中的黯然神伤,明思垂了垂眸,并未多言。
此时秋池在场,许多话也不方便多说。
纳兰笙的纠结,她多少能猜到些。
可却帮不了他。
对于三房的其他人,她并无半分感情。
莫说她并非真的明思,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可能生出濡沫之情。
在三老爷三夫人将体弱病危的亲生女儿送走的那刻,所有的亲情便已不复存在。
秋池看着忽然间沉默的兄妹二人,心里不觉有些奇怪。
这兄妹二人还真不似普通的堂兄妹。
倒比嫡亲的兄妹还要亲近。
先前在宫中他应了同纳兰笙回府,纳兰笙虽未说什么,那眼里的喜悦神采却是极明显的。
他也默契地未多问什么。
相处多年,纳兰笙是心思从来是不用多猜的。
拽着他一路回来,问了府中下人,便又拉着他去了镜湖。
听得五小姐那般言辞,纳兰笙面上的着恼是他极少见过的。
若不是他当先一步出来说话,只怕纳兰笙当场就会发作出来。
他和六小姐离开时,纳兰笙对五小姐说的那几句话,他也是听见了的。
对于脾气极好的纳兰笙而言,那样的话已是极重极怒。
就在那一刻,他发现相比五小姐这个嫡亲的亲姐,纳兰笙很明显更亲近这个堂妹一些。
至少相处多年,纳兰笙几乎从未主动提及过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
又想起方才纳兰笙提及公务时的自然模样,显然,这两兄妹似乎平素是习惯了这般“无话不谈”的。
即便是嫡亲的兄妹,也很难有这般的自然默契。
不觉有些微诧。
看纳兰笙还在闷着,明思浅浅一笑,“五哥哥,我得了个好玩儿的题,想不想试试?”
纳兰笙一怔,“好玩儿的题?”
秋池也朝明思望去,眸色些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