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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灵犀笑意一顿,下意识摸了摸头顶。
薛岑误以为她的沉默是害羞,心想上次果真是自己敏感多虑了,二妹妹心里有他呢!
否则,为何特意戴了他送的珠花前来相见呢?
“二妹妹明白我的心意,这便足矣。”
说完这句,薛岑眼含春意,留恋地看了虞灵犀一眼,这才在同伴的催促声中扬鞭策马跑去前头了。
徒留虞灵犀一脸怔然地坐在车中。
狩猎不方便戴复杂的钗饰,她不过看这对珠花造型简洁大方,适合出行,便随手挑中了,却不料是薛岑送的礼物。
隔了两世,她真记不清这珠钗是买的还是送的了,难怪早晨胡桃的笑容奇奇怪怪的呢。
虞灵犀想把珠花摘下,可如此一来,倒有点欲盖弥彰了,隻得悻悻作罢。
马车行了进两个时辰,总算在午时赶到了归云山脚下。
外头已经停了不少华贵的马车,寒暄问好的笑声伴随着马蹄阵阵传来,好不热闹。
微风轻拂,阳光和煦,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侍婢撩开车帘,虞灵犀刚弯腰钻出马车,便见一隻扎着护腕的结实臂膀自一侧递了过来。
虞灵犀下意识将手掌搭在那侍从臂膀上,转头一看,猝不及防对上双漂亮幽黑的眼睛。
宁殷?
虞灵犀记得随行的名单里并没有他,不由讶然,“你怎么来了?”
头筹
午时过后,受邀围猎的各家子弟皆已到齐,各自在山脚寻了平坦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
“小姐,已经找青霄侍卫问清楚了。”
胡桃端着一盆清水进帐,替虞灵犀挽起袖口道,“原本随行的马奴昨夜都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病得起不来了。管家实在找不到其他人手,偶然间见那个乞儿擅驭马,便临时叫他来顶替,说是隻让他帮着看管马匹,不许来小姐跟前近身伺候,想来出不了什么问题。”
虞灵犀将手浸泡在清水中,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纵使宁殷备受冷落,在宫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毕竟是曾经的皇子,而此番围猎的世家子弟中不乏有皇亲国戚,他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越想越觉得宁殷的过往是个谜,她从来不曾看透过。
“岁岁,快出来!各家已经整顿好,准备围猎了。”唐不离的声音自营帐外传来,打断虞灵犀的思绪。
午后的阳光刚刚好,晒得人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各家子弟果然已经手挽良弓,在林子外集合了。家世大讲究排场的,还养着鹰奴和猎犬,一时鸟鸣犬吠,好不热闹。
虞灵犀换了身方便骑射的绯色胡服,手捏绞金小马鞭,驭着那匹阿爹花重金得来的西域红马信步而来。
马是宝马,人是美人,一袭绯衣在阳光下明丽无双,比平日玉钗碧裙的模样更为夺目。
一时间,各家子弟望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惊艳之色,大概没想到虞家养在深闺里的病秧子小女儿,竟是这样花容月貌的美人。
薛岑最先策马过来,绕着她走了一圈方勒马停下,温声道:“二妹妹,林中地势复杂,待会你跟着人群走,切莫跑远。”
“好。”虞灵犀颔首,和他一起加入狩猎队伍,立在虞辛夷身侧。
号角一响,百骑卷过长坡,,竞相绝尘而去,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衝在最前面的是一身戎服的虞辛夷,还有一名挽着雕金大弓的华贵少年与她并驾齐驱,不分伯仲。
那少年的身影看着有几分眼熟,应是前世在某次宴会上见过。
虞灵犀留了个心眼,打马向前问唐不离:“阿离,最前面那个挽着雕金弓的少年,是谁?”
唐不离手搭凉棚朝前望了眼,随即“哦”了声:“南阳小郡王宁子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
随即她眼睛一眯,用马鞭轻轻顶了顶虞灵犀的肩膀,神神秘秘道,“小郡王虽是皇亲,但就是个被宠坏的小纨绔,你就别想啦!老老实实和你的薛二郎在一起,我看这满场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中,也就他的相貌才学配得上你……”
话题越扯越远,虞灵犀及时打住:“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想哪儿去了?”
正说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细细唤道:“灵犀表妹。”
虞灵犀回头,看到了僵硬骑在马背上的赵玉茗。
无意识捏紧缰绳,前世寄居赵府遭遇的种种交迭闪过脑海,最后定格在赵玉茗那张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上。
或许她该郁愤。
但只要想起前世被逼按上去摄政王府的软轿前,赵玉茗那句淡漠的“表妹,你要认命”,便什么不平郁愤都没了,隻余无尽的空洞。
虞灵犀于马背上直身,淡淡应了声:“表姐。”
赵玉茗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生得眉眼细长而脸颊瘦削,看上去十分阴柔沉默,是赵家收养的义子。
赵玉茗不会骑射,
', ' ')('骑马骑得生疏且缓慢,半天才行至虞灵犀面前,目光扫过她鬟发上的珠钗,笑道:“表妹的这对珠钗,甚是好看,不知是在哪家铺子买的?”
叶缝间光影洒落,虞灵犀的眸中映着斑驳。
旁人都说赵玉茗和她有几分相像,而今看来,却是一点也不像。
赵玉茗的五官柔弱寡淡许多,眼里像是蒙着雾气似的,楚楚动人,却缺乏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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