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眉头皱紧。脸色有些泛青,“是你怂恿东延皇帝抓我来东延的?!”
朝倾公主大方一笑,“没错,就是我。”
说着,她将茶盏轻轻搁下,嘴角笑意更深。
“东延山川秀美,不比北烈和大周差分毫。你和朝倾公主联手送我来。这份情,我不想欠着,更不敢独享。”
她说话声很轻很柔。像是手拂过纱绸的感觉。
可是眼神冰冷,像是浸染在寒冰池里一般。
才看了一眼,安容便觉得背脊发麻,好像是在说:当日你加在我身上的苦楚。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要换做前世,安容绝对不信顾清颜是这样的人。
可现在。她信。
“谢明给小郡主下了毒,那毒药是出自你的手吧?”
安容见到顾清颜,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顾清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看着安容,“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东延派了谢明和那么多暗卫去抓你。居然还让你给逃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若不是下毒逼迫。别说带她回东延,只怕谢明都回不来。
安容不管她怎么讥讽,她现在越来越琢磨不透东延皇帝和顾清颜抓她来东延是为了什么事了,方才慧明大师在,又来了大臣禀告朝政,东延皇帝无瑕顾及她,才让小公公带她走。
安容在琢磨,在走神。
那边顾清颜站了起来,她走到贵妃榻,将青玉抱香枕拿起来。
等她再转身时,手里多了两本书。
她随手翻了两眼,走过来时,又合上了,随手丢在安容的身上。
安容没有接,书就掉地上去了。
安容看到几个字:三十六计。
她眉头皱了一皱,蹲下去把两本书捡来起来。
一本是三十六计,一本是孙子兵法。
笔迹很眼熟,是顾清颜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把这两本书给她?
她从头翻到尾,三十六计末尾缺失了不少,孙子兵法,就更不全了,只有始计篇、作战篇和谋攻篇,后面的军行篇,只有寥寥几字,便没有了。
见安容看着空白处皱眉,顾清颜问道,“好奇这书为何缺失吗?”
安容看着她,勾唇淡笑,把书往桌子上一丢,随口回道,“不好奇。”
这两本书她都倒背如流了,有什么好好奇的?
好奇害死猫的事,她懂。
她安安分分的待在东延皇宫,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腹中胎儿,不给萧湛添麻烦,就是帮了萧湛天大的忙了。
别的事,她不想参和。
顾清颜没想到安容居然这样回她,不由得脸阴了下去。
这两本书,是她从东延皇帝那里誊抄来的。
东延皇帝手里的两本书原就不全,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是三十年前打仗,从大周萧老国公军营里找到的。
当时,听说东延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底的震惊不言而喻。
三十年前啊!
就算安容重生,她也不可能重生到三十年前,而且,她也不知道全部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如何教安容?
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安容说那些医书是萧国公府的了。
她打听了不少萧国公府的事,她断定萧太夫人和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
萧国公府就是个谜。
当初东延太子告诉她,安容死后,身子不腐,只因为头上有一只玉簪,是她送的。
一个月前,她沐浴前,丫鬟帮她摘头饰,她看着镜子中的发簪,就想到那支神乎其神的玉簪。
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她和萧湛大婚。
第二天敬茶的时候,萧老国公交给她一只锦盒。
锦盒里,有一只破烂不堪的木镯。
据说是萧太夫人的遗物,是萧家传家之宝。
她倒是能戴上,只是嫌弃太破旧,要摘下来,但是萧湛不许。
她就一直戴着了。
后来他和萧湛再遇到安容,安容不好意思见萧湛,就亲昵的拉着自己的手,到一旁有说有笑。
当时,那镯子就像是离开她,往安容手上钻似地。
她猛然收了手。
可是镯子有了裂痕,那碎裂声很清晰。
安容没有注意到,但是萧湛注意到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碰触木镯。
结果,那木镯竟然一分为二。
落地为簪。
就是那支能保安容尸体不腐的玉簪。
当时,萧湛捡起玉簪,看着安容有说有笑的背影,眉头皱紧。
再后来,她几次见安容。
每见一次,玉簪就掉一次,还很凑巧,不是被她见到,就是被她看到。
她就索性把那玉簪送给了她。
后来,萧湛问起来,丫鬟怕萧湛生气,嘴快道,“这玉簪真是邪门,掉几回都被武安侯府四姑娘捡到,少奶奶说这玉簪和她有缘,就送了一只给她。”
她当时还问萧湛,“我擅自做主将玉簪送人,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然后……
梦醒了,天亮了。
顾清颜想到安容手腕上,一只摘不下来,还会因她动了杀念而泛光泽的玉镯。
她断定那只玉镯就是她梦里的那只丑陋不堪的木镯!
一只嫌弃她,往安容手腕上钻的木镯!
想着,顾清颜脸色就青了起来。
这时候,正巧听到安容开口,其实安容说了好几回了,她没注意听。
“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我没时间陪你饶弯弯,恕不奉陪,”安容说道。
“为了什么?”她牙关一咬。
她一把抓着安容的手,要用力拽下玉镯。
可是当她碰到玉镯的时候。
倏然,面容扭曲,疼的额头直冒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