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除了服药的第一天,瘟疫病人的病情有了些控制,之后两天,病情就恢复了。
昨儿更是全面爆发,一夜之间,有将近百人病逝。
最叫安容揪心的事是她的揣测成真了,那些铜钱沾染了病毒,哪怕及时消了毒,碰过的人里十之七八都染了毒。
如今的京都,得瘟疫的人不少于三千人。
若是瘟疫不及时医治,接下来只怕不敢想象了。
安容拍了下玉镯,什么破镯子,明明有医书能救命,偏不许人进去,要你何用?!
安容骂完,继续祈求。
外面,芍药急急推门进来道,“少奶奶,不好了,有好些瘟疫病人堵在国公府跟前,要国公府给他们一个交代!”
安容听得眉头一皱,“把国公府堵了?”
芍药点头如捣蒜,“那些人也不知道听谁说,铜钱有瘟疫病毒,谁捡谁感染,现在知道瘟疫没法医治,来咱们国公府讨说法呢。”
安容听得暗气,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被人怂恿的,萧国公府在大周的威望,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贸贸然来。
只是现在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旦乱起来,也够国公府头疼的了,总不能全杀了吧?
安容起身,要出去瞧瞧。
临墨轩离二门最近,安容走到正院时,国公府的太太们都没来,只萧总管在那里周旋。
可是萧总管的周旋压根就没用,那些人只想活命。
安容才走上台阶,有眼尖的瘟疫病人就指着安容道,“就是她怀了身孕,萧国公府才撒的铜钱祸害我们!”
一句话,那些瘟疫病人都跟发了疯似地。
安容脸黑如墨,芍药拉着她离开,安容迈步出去。
那边,萧湛骑马归来。远远的就下了马,是用轻功飞过来的。
安容走到他身侧,正要说话呢,却见远处有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那里,眼熟的很。
可不正是朝廷给朝倾公主准备的车驾么?
安容嘴角泛冷,她赔了礼,道了歉。该做的都做了。她不救大周百姓,还来国公府前看热闹,今儿就叫你看回好热闹!
安容走上前。道,“诸位且安静,那日,你们在街上捡了铜钱。夜里是否有官兵要你们将铜钱煮开?”
那些人点头,“确实有过!”
安容笑了。“你们该听说了,那天晚上,萧老国公踹掉宫门闯宫的事吧?那是国公爷得知铜钱能感染瘟疫,及时进宫求皇上下圣旨。以免发生更大的祸事,国公爷做了这么多,你们觉得感染了瘟疫的铜钱会是国公府撒的吗?”
有人思考。觉得安容说的在理。
有人则起哄的,“国公爷为大周好。我们知道,可是你就不同了,武安侯府祸事连连,你嫁进萧国公府,萧国公府就开始倒霉了,难保不是你叫人丢的铜钱,国公府尽力补救!”
一番话,将那些百姓又给煽动了起来。
萧湛瞥了那男子一眼,手轻轻一抬,便有暗卫过去抓住他。
那男子挣扎,可还是被抓上了前,安容笑脸盈盈的看着他,“听你的口音,也是我大周京都人士,怎性子如此凉薄,北烈给你几个钱,你就做他们的爪牙,把利爪伸向我大周?”
那男子听得脸一白,辩驳道,“你少污蔑我!没人收买我!”
安容冷冷一笑,“你对武安侯府和萧国公府的事了解的还真多,怎么不知道撒铜钱那日,我为了救治瘟疫,不惜给北烈朝倾公主赔礼道歉,她才答应交出瘟疫的药方,结果却是糊弄我!”
说着,安容指着远处的车驾道,“你们该去质问她,为何糊弄我,为何出尔反尔,置你们生死于不顾!”
不得不说,这些百姓就是好牵着鼻子走,安容指着车驾,果真有人围了过去。
朝倾公主坐在马车里,她只是纯粹的来看个热闹,顺带做她想做的事,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安容就把祸水引到她这边来了。
这样就想逼她了,门都没有!
朝倾公主不怕瘟疫,大着胆子出了车驾,因她穿着高贵,又是一国公主,那些百姓还真不敢围上去,反倒跟着她后面朝萧国公府围过来。
朝倾公主嫣然一笑,迈步上台阶,道,“萧表少奶奶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医术虽不错,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瘟疫,治不好病怪大夫,哪有这样的道理?反倒是萧表少奶奶你,一口一个笃定我能救治瘟疫,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自信?”
安容冷眼看着她,“你是在戏耍我了?”
朝倾公主勾唇一笑,将声音压的低低的,身后的人听不见,她笑道,“是又如何?”
安容眼睛一缩,眸底结了冰凌,倏然,她笑了,“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戏耍我的机会?”
朝倾公主眉头一皱。
安容朝她身后招招手,那些人便上前来。
朝倾公主转身往后看。
就在她转身之际,安容伸手一推。
淬不及防之下,朝倾公主往前一扑。
正好那些百姓给她做了回肉垫。
朝倾公主气的抓狂,回头看着安容,“你……!”
安容冷然一笑,“他们不过就是碰了沾染了瘟疫的铜钱,就感染了瘟疫,你这样了还能幸免?我若是说了假话,你不会救治瘟疫,你会病死,反之,若是你好好的,那就是你偷偷治好了自己!”
安容说完,芍药就补充道,“朝倾公主手里有救治你们的药方,她借口说我们少奶奶得罪了她,她心里气不过不愿意救你们,逼的我们少奶奶给她道歉,她却拿了一张假药方来骗我大周!”
那些百姓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离的近的,有老妪直接把手去摸朝倾公主的脸,努力把瘟疫传染给她。
朝倾公主呕心的要死,从地上起来,怒视着安容,“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了?!”
安容瞥了她,道,“你承认你手里有秘方就好!”
朝倾公主握了下拳头,转身望着那些百姓道,“我手里确实有秘方,不是我不救你们,而是缺了一味药引子,我爱莫能助。”
“什么药引子?”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朝倾公主回头瞥了安容一眼,眸底的笑,阴冷深寒,指着安容道,“她的血!”
萧湛脸色一沉。
只听朝倾公主笑道,“萧国公府表少奶奶百毒不侵,她的血可解百毒,区区一个瘟疫,自然不在话下,只要她舍得一身血,我定保你们药到病除!”
安容脸冷如霜。
朝倾公主哪里是要她的血,是要她的命呢!
就因为刚刚推了她一下,就睚眦必报了。
安容觉得她可怕。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信了她的话,跪下来求安容救命。
朝倾公主看着安容,“救不救他们,在你,不在我。”
朝倾公主话音才落,就有一骨瘦男子晕倒了。
朝倾公主瞥了一眼道,“不救他,他敖不过两个时辰,三滴血而已,舍不得?”
安容捏紧拳头,萧湛拉住她,安容摇头道,“没事,三滴血而已。”
安容走下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那男子口中。
三滴血后,安容吸着手指,对那些百姓道,“诸位且放心,几滴血我还是舍得的,我会请朝倾公主写下药方,救治你们。”
那些人,连连给安容跪谢。
安容转身看着朝倾公主,“你满意了?”
“一般,”朝倾公主不屑道。
安容瞥了赵成道,“请朝倾公主入府,写药方。”
赵成走过来请朝倾公主,上官昊派了六名护卫保护朝倾公主,见萧国公府用强,过来保护她。
可这里是萧国公府的地盘,别说六个,就是六十,要他们的命,也易如反掌。
就这样,朝倾公主像犯人一样被逼着进了萧国公府。
安容和萧湛随后,等进了国公府,安容便吩咐萧总管道,“给朝倾公主安排一间屋子,屋内撒上蜂蜜,她什么时候交出秘方,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萧总管眉头一皱,有些担忧道,“要是朝倾公主寻死觅活……?”
安容放心的笑道,“那就给她准备白绫和匕首。”
萧总管望着萧湛,他当安容是开玩笑的。
萧湛道,“照少奶奶吩咐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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