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容质疑的眼神,朝倾公主才反应过来,安容不是北烈的那些宫女。
身为公主,她的话就是命令,丫鬟根本就不敢违抗,久而久之,她就愈加不耐烦一句话重复多遍了。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更多的还是她起初害怕被人识破她不是真的朝倾公主,故作刁蛮,刁着刁着,还真就带了三分骄纵之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心急了,”朝倾公主歉意道。
她还身处人家屋檐下,却对人发脾气,她真是被气糊涂了。
但前世的事,她必须知道!
她迂回打探,外加察言观色,知道东延太子是命丧萧湛之手,他迫切的想杀萧湛。
她甚是可以看得出来,萧湛并不是东延太子的对手。
毕竟人家有重生的优势,这个优势是不可弥补的。
虽然萧湛身边有重生的安容,可女人的战场在内宅,能比吗?
而且,东延太子的野心极大,他不只是想灭了大周,便是北烈,他也想染指。
朝倾公主道了歉,安容哪里还会生她的气,尤其是朝倾公主还退了一步,她道,“东延太子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我想知道前世,不过是不想上当受骗罢了。”
说着,她眼睑底下,修长的眉毛轻轻颤动,“你不告诉我,是在防备我吗?”
语气温和,却满是指责,甚至是心寒。
她能将医术秘方全部告诉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换回来这一世的防备,太讥讽可笑。
安容也听得心慌,她也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可是她真的张不开口!
她跟她说,前世是沈安玉借刀杀人,她会信吗?
任是谁都觉得借刀杀人的是她,是她想借清颜的手杀了沈安玉。
可让她凭白认罪,给人做替罪羊,她宁死不从!
安容也讨厌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以前的清颜多温婉,从不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
她不喜欢再三追问,她更不喜欢再三拒绝别人。
“容我想想吧,”安容望着朝倾公主道。
说完,安容便转了身,急急离开,活像身后有恶狗在撵她似地。
等出了朝霞苑,安容看着天际弥留的一缕夕阳,愣愣出神。
最后,嘴角带了抹苦笑。
她想过和清颜的重逢,可是却没想到,会闹得不欢而散。
清颜还是清颜,只是不再是前世的那个她了,她也不是了。
以前的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可从清颜死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便裂开了一条不可愈合的鸿沟。
任是她如何自欺欺人,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清颜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东延太子不过说了两句话,清颜便不像前世那么信任她了。
安容觉得烦躁。
烦躁的安容,走的极慢不说,她还……迷路了。
出门的时候,有丫鬟跟着她,只是安容想一个人走一走,便拒绝了。
这会儿,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看着陌生的地方,安容觉得鼻子酸涩,控制不住的想哭。
安容以为地方僻静,四下无人,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可是她忘记了,暗处有暗卫。
萧国公府的守卫,那是没有死角的,不然当初靖北侯世子怎么会几次三番潜入而失败?
听到安容哭的那么伤心,暗卫都吓呆了。
新进门的表少奶奶,居然委屈的哭成这样,这还了得,萧国公府谁给她气受了?
他们不知道老国公疼她胜过自己的外孙吗?敢给她气受,看老国公不剥他两层皮!
暗卫是想直接禀告萧老国公的,可是临墨轩更近一些,暗卫也不想萧国公府闹矛盾。
毕竟萧老国公发怒,整个国公府都会鸡犬不宁,这对安容其实并不好。
暗卫便告诉了萧湛。
当时,萧湛就气的脸色铁青。
他从外书房回来,得知安容还没有回来,他就让丫鬟去找了。
他能猜到安容是去了朝霞苑,但是却没想到她会哭。
等萧湛找到安容时,安容抹着眼泪,紧紧的抱着萧湛,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
萧湛帮她擦干眼睛的泪珠,心疼道,“别哭。”
声音温柔的像是冰糖融化。
说完,他又问了一句,“朝倾公主欺负你了?”
声音冰冷,像是来自地狱,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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