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走过去,拉了拉大夫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塞过去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口口声声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四姑娘啊……。”
转过头,就低声耳语了两句。
大夫收了银票,会意的点点头。
芍药退到三太太身边,看着拉完肚子出来的沈安姒,嘴角撇了撇。
大夫继续帮沈安姒把脉,问道,“方才我在门口瞧见地上有绿豆粥,三姑娘是不是喝了绿豆粥?”
沈安姒哪敢承认啊,绿豆粥清热祛毒是人所周知的事,夏日酷热,都吃绿豆粥降暑气。
大夫点点头,“没吃就好,绿豆粥毕竟寻常,能解小毒,像玉玲珑这样的毒,的确能扛住一时,只是两个时辰以后,会腹痛如刀缴,还会手脚冰凉,尤其三姑娘之前还落过水,绿豆性寒,恐有寒气入五脏六腑的危险,既然没吃,一会儿喝了药,休养就不碍事了。”
大夫说完,起身要告辞。
沈安姒脸色苍白如纸,从床榻上爬下来,拽了大夫的袖子道,“大夫救我,我之前吃了绿豆粥,还吃了两碗!”
“是我来之前,还是吃玉玲珑之前?”大夫皱眉,一脸刨根究底的神情。
做大夫的,要问清楚细节,才能断症下药,没人会往别处想。
“三姑娘是在吃玉玲珑之前吃的绿豆粥,”春柳忙道。
大夫皱了皱眉头,又是内宅那点肮脏的手段。
沈安姒要大夫救他,大夫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依照丫鬟的吩咐问了话,可是绿豆粥确确实实有解毒之效,不会有坏作用。
三太太站在一旁,看了眼沈安姒,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转身一巴掌把桌子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沈安姒颓败的跪倒在地,看着那被打碎的茶盏,双目空洞,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一般。
她完了,彻底完了。
三太太的怒气,谁能想象的出来?
沈安姒用玉玲珑害沈安溪,这笔账她还没算呢,让她吃几碗粥,是便宜她,没想到她倒好,嫌弃粥不好,吐了之后跑去沈安溪跟前请罪,她的女儿,她了解,性子随她,嫉恶如仇,害她一次,那能记一辈子,岂是三言两语就哄的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没想到她性子烈,居然吃玉玲珑。
今儿三太太累了一天,睡前还在吩咐管事婆子,谁想刚解了衣服,就听到丫鬟禀告她服毒的事。
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戴了头饰跑来,原本听大夫说,她吃那么多玉玲珑有性命之忧,是她命大。
她还想,既然已经赔罪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该她的份例还原样给她,往后让沈安溪离她远点儿便是了。
如今倒好,还以为她是诚心赔罪,没想到最后还是算计。
灌两碗能解毒的绿豆粥,再跑去当着她女儿的面吃玉玲珑,上演一出负荆请罪的苦肉计,还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心机手段竟然这么的深,她都差点被她给骗了过去!
安容哈欠连天的等芍药回来,听到玉竹苑的事后,安容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安容是被叫醒的,醒来时,一脸慵懒的对着海棠。
“什么时辰了?”安容问道。
海棠把天蓝色锦纱帐挂在折枝梅花的银钩上,笑回道,“已经辰时初了。”
安容动了动眉头,虽然是辰时初了,可也不用叫醒她吧,祖母不会怪罪她不去请安的。
安容掀了被子下床,芍药帮她穿鞋,嘴上没把门的她,早憋不住了,“姑娘,你知道么,昨晚三姑娘的事,老太太和侯爷都发怒了,侯爷说三姑娘专克老太太,让人连夜送她去慈云庵住,好好替老太太念经祈福,什么时候老太太身子好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安容微微一鄂,想不到一向不管内院事的父亲会这样生气。
“三姑娘走了?”安容嘴角弧起笑来。
芍药摇了摇头,“还没有,昨儿三姑娘呕吐腹泻成那样,哪还能走啊,难不成还带着恭桶上马车么,不过侯爷说了,在府里来宾客前,不论如何也送三姑娘出府。”
这明摆着是怕三姑娘闹事,让侯府被人笑话啊。
安容明白海棠为何这么早就喊她起来了,是喊她起来瞧热闹呢,而且今儿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却送一个姑娘去慈云庵,肯定会惹人笑话。
她要去门口送送她,让外人觉察到侯府是逼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的。
送沈安姒离开,老实话,安容很喜欢。
穿了鞋子就坐到了梳妆台前,让秋菊帮着打扮。
等安容吃过了早饭后,就带着秋菊和芍药出了门。
芍药是去将军府,安容则是去松鹤院。
老太太的气色比昨天略微差了一些,却也没有很苍白,沈安姒做的那些事,出格的又不止一件两件,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个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