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抱臂旁观,他略微地叹气:“真是儿大不中留。”
华易一脚踹到了七七的屁股上,“京城现下形势不明,成弃根基尚且不稳,你去了就是给他添乱!”
七七听完,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管满身的泥土,一下就扑倒了宋檀怀里,“爹爹你说,要是你跟父亲许久不见,你不想他么?”
宋檀摸了摸儿子的发,他直接了当道:“我们不一样,我和你父亲是合法的。”
成弃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动作很快,他只用一年的时间笼络好了人心,他自若的在变换莫测的风云中游走,在西戎的两年里,他学会了隐忍蛰伏,他陪着成雪鸿上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同时他也在编织一张巨大有形的罗网。
成雪鸿曾经长久地凝望着成弃,想要从他的眉目中见到故人的影子,但他无果,他们的儿子并不像他。他深刻地认识到,宋安松真是一点怀念的痕迹都不曾给他留下。
直到这日,是宋安松的忌日。
宫中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一人去吊唁着他。成雪鸿负手于窗前,二十载的光阴已经磨得他喘不过气来。
成弃一步一步地推开了大门,穿堂风吹动起了殿中的帷幔。
他对成雪鸿说的第一句话是:“陛下可是在想故人?”
没等成雪鸿回答,他又说道:“可是你却不配想他。”
今夜是他收网之时,他选择了今天来告慰着宋安松的亡灵。
成雪鸿转身看向现下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仿佛什么都知道,“我的父亲为了我坐皇位坐的安稳,铺平了所有的路,你觉得朕会为你而铺路么?”
成弃轻笑了一声,十分的嘲弄,“陛下不是喝了那壶酒么,既然喝了,便是为我铺路了。”
“是啊,朕喝了,酒里有穿肠毒药,朕知道。”成雪鸿强忍着腹内的一阵绞痛,他的嘴角流下一丝红线。
他对着成弃说道:“你要知道,是我选择了你。”
成弃眉毛一挑,讽刺道:“是天下选择了我。”
他似乎不打算再同成弃争辩什么,他扶住了身侧的栏杆,支撑着身体,“这位置你来坐,我是放心的。如此我也可下去见你爹爹了。”
成弃眼见着他痛苦万分,但他却冷硬着说道:“你是见不到我爹爹的,你是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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