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弦倒也不留他,嘴上夸奖他真是思虑入微,其实他心中明了成雪岸这是要宴请那一轮官员,花天酒地的去打通关系。
他将那杯茶连杯子带茶汤嫌恶地直接抛到了地上,水花炸开,倒有了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纪青弦在花厅里也待了许久,他只是静默地坐着,脑内铺好了一盘黑白纵横的棋局,他是执棋者,所有人都沦为了他手底下的棋子。
他算计了好了一切,就阔步行出花厅。推开厅门,清新冷冽的空气挟带着雪星子,从身后呼啸而来,他仰望晦暗的天空,果然是要下雪了。
他想,下场雪也好,纯白无暇可以将一切肮脏的罪恶的遮盖的干干净净。
心急的不仅成雪岸,同样的另一位皇储成雪鸿。
他近来几乎是日日都要拜访一次华易,尽挑些华易下了值,宋檀离了店的黄昏时分,每一次都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而至。
而且他几乎每次都问着相同的一句话:“表哥,你觉得我这样做对么?”
他分明已经将事做完了,做得滴水不漏,明面上弹劾成雪岸那一派,暗里给他们那一派使绊子,可他每每结束都要获得华易的一句肯定,才会觉得自己这一步没走错。
华易听罢,每次也只是说:“做你想做的,无愧天地百姓就好。”
成雪鸿略一沉吟,“我想在咏州一事上,叫我二哥挫败。”
华易当即拒绝,他立眉道:“咏州自古是产盐之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官盐变作你二哥的私盐,拉他下马?你可知道,今年并不是丰登之年,盐价一动,全国上下的经济税收都会受到影响,多少无辜百姓会受此牵扯,成雪鸿,你要做的是要以民为本的君主。”
成雪鸿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小声地说道:“知道了。”
兄弟间一时没了话说,成雪鸿斟酌着打破尴尬,他率先开口道:“今日怎不见宋檀?”
“他最近有些嗜睡。”华易想起了什么,“他要我问问你,宋安松可好,最近店里清闲了他想去见见他弟弟。”
提起宋安松,成雪鸿微不可察地目光里闪过一丝凛然,他面色如常地对华易说道:“安松他身子体虚,怀孩子辛苦,太医说不便多见人,最好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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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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