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扔给了华易一个竹筒,他只说:“查。”
华易将竹筒抛向空中又接住,“斩草除根?”
“对。”
“舅舅这是给我哪个表弟铺路呢?”
皇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单刀直入地反问华易:“你觉得我死以后,谁来即位呢?”
一如华易所说,他确实一晚都没有回到府内。宋檀睡到了自然醒,悠哉悠哉地穿戴好衣裳,用过早膳,散着步似的晃到了逢绿阁。
逢绿阁内客人如织,宋檀看什么都顺眼,心满意足地想自己真是爱□□业双丰收。
陶瑾年欠欠地走到他身边,手里还端着一碗吃食,他递到宋檀手中,宋檀垂眼一看,正是一碗莲子羹,一抹红晕爬上宋檀的脸庞。
“这莲子可是今秋我亲自采的。”陶瑾年拍拍他的肩膀,“祝你早生贵子。”
说着,他不待宋檀回复,衣袂翩翩地走到了别处。
宋檀嘴上嘟囔着:“小孩子那么吵,我才不要养。”手上却将那碗莲子羹端的稳稳的,他步至柜台处,陈敬泽也在,他拿着张货单,正认真地与周蘅安对着账。
宋檀盛了一勺莲子羹在嘴里,他好奇似的凑过去一看,密密麻麻地都是些银钱的量词。他确实是不大爱算术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经意地间,他注意到了一抹青色,正压在一本账目的下册。
他将那张纸抽出来,端详在眼前,宋檀心里咯噔了一声。
陈敬泽留意到他的动作,随口解释道:“那是李剑笙休息时画的。”
白纸上正画着一树开得恣肆繁盛的树木,宋檀一下便认出,那时一棵青檀树,作画之人不见得技法有多熟练,但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每一笔都有挥之不去的柔软。
宋檀心思活泛,瞬间明了画中情意,他握着那张纸,指尖难以置信般微微颤抖,他喃喃道:“我好像把人给教坏了。”
陈敬泽对好最后一笔账,他听到了宋檀这么说,便张望了一眼,疑惑着说道:“画的还成啊,比我这个学了七八年书画的人画的还好啊,宋哥不必这么苛刻。”
宋檀回过神,他将那张画又内对叠,他长舒一口气,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李剑笙,如此也好,自己得调整下心态,不然和他相处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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