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华易面目安宁,想来是做着长命百岁、早生贵子的美梦。这对宋檀来说莫名地有着致命地吸引力,宋檀的理智又一次败下阵来,他复又行到床边,伏下身子,慢慢地靠近着他,宋檀就这样低下头,他亲吻了一下华易高挺的鼻梁,这个过程极为短暂。
宋檀心结未解,他无声地对着华易说了一段话,“忘记太难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做不到佯作若无其事地皆大欢喜,欺人也欺己。我喜欢你,但我拒绝去爱你。”
说完了这些,宋檀才起了身,他犹如背上仿佛背着有形的重负,行的艰难不已,但他这次并没有回头。
他将房门徐徐地推开一道缝,只供自己侧身出去,凌晨清新冷气扑向宋檀,宋檀承受着凌人的寒意,他甘心地想:自己这么薄情寡义,与这些冰冷不带温度的事物合该相配。
外面下起了流水般的雾气,宋檀宛如一条疲惫的游鱼,缓慢地沿着原路游回烟光满,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两侧街道亮起的光亮,街口的点茶摊星星点点,运河里的筏子缓缓地□□着,天地悠悠,喧嚣渐起,又是崭新安宁的一天。
宋檀回到了烟光满里自己的住处,对着迎接他的仆从说道:“昨夜的饭菜可还给我留着?”
烟光满里的人被陶瑾年训练的极好,不该问的事一句话也不会多问,那人颔首道:“给您留着呢。”
宋檀笑笑说道:“那就端上来吧。”
所有的菜肴布好了之后,宋檀津津有味地吃着每一道菜,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菜肴的颜色不佳,味道不好,都昭示着时间过了一夜。
旁边候着的人见宋檀填鸭式的吃菜,疯狂又荒诞,总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嘴了,他隐约地看到宋檀的眼中有水光在闪烁。
和煦的日光照在床榻上,华易醒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摸向床榻,空空如也的,他难以置信地坐起身,如果不是陷进去一看就是有人睡过的痕迹,华易简直就要以为自己是久病糊涂,做了一场梦。
宋檀又跑了。
大概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华易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不少。
这次宋檀跑了,华易竟然觉得简直是情理之中,宋檀的仁义、自尊、独立这些美好的品格在宋檀心理作祟,于是不能心安理得同华易在一起,毕竟是自己造的孽,华易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他甚至可以玩笑似的想:人家都是睡过无情,宋檀怎么都没把他睡了就跑了。
华易平静地起了床,他也仿佛一起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心里暗下了决心,充满希望,很有干劲地想:这次宋檀可是没丢,他终于找到了宋檀。不过人跑了,那自己就先养好伤后,再把人追回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做些准备工作……
华易叫来了搬来了一堆箱子,里面装着许多厚厚的册子,那是他的母亲给他留下的全国各地的星罗棋布的生意地契,他翻了一页又一页,扔了一册又一侧,皱着眉嫌弃着:酒楼烟火气太重,嫌弃着抵店什么人都有,首饰脂粉店会接触太过未婚人士……似乎是在心里与谁做着相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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