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声,嘴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
其他人抖了一抖,看起来简直就是怒极反笑,浑身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怨气。
“正巧我也想欣赏一下纸鸢,你们去给我借过来吧。”
宋檀笔尖饱蘸墨汁,严肃而又平静地用工笔绘着一副开得雍容华贵的海棠上的精致细小的花蕊,一笔一划都是显而易见的认真与非凡娴熟的技艺。
文逸与周蘅安突然破门而入,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宋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弄得一愣,手里的笔在纸上濡染开一大片朱红,生生废掉了一副好画。
青竹也被他俩吓得,猝不及防将手中的玉制的九连环摔了个粉碎。
宋檀瞳孔放大,正欲发作,他们哭丧着一张脸,嘴里抢白道:“夫人替我们做主!”
青竹蹲下身子惋惜地清理,难得的凶了他们:“火急火燎的!你们到底所为何事!”
宋檀也可惜死了自己这副画得分外认真的海棠,“不给我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把你俩吃了!”
周蘅安捂着嘴啊了一声,“吃人犯法!”
文逸恨铁不成钢地用胳膊怼了怼他,示意他跑题了。
他面上委屈道:“我们的纸鸢被大人借去了!”
周蘅安也一脸难过:“大人借去还我们也就罢了,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转头就给我们的纸鸢扔到河里了!”
宋檀惊讶于华易竟如此苛责仆从,对着小孩们撒野:“你俩怎么惹到他了?”
“我打听过了,不是我们俩的问题!”文逸重重地叹气,“是夫人你的问题!”
“我也没惹到他啊!”
“可你也没想着他啊!”
青竹听出了关键,他走到宋檀身边,凝眉分析道:“姑爷闹这么一遭,心里不快了。可能是觉着你给大家都买了礼物,唯独少了他,多少有些吃味吧。”
宋檀有点难以接受,他愣愣道:“他又不差这点。”
但他转念一想,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确实好像没有顾忌华易的感受,因为他从前的人生就好似一块灰色的鹅卵石,被溪水冲刷的简单平淡,没有过多的棱角。
华易之于他是个意外,非常意外的意外。是以他一直把华易下意识地游离在他的人生之外,他一直觉得惯居人上的华易虽然脸皮厚、难以捉摸,是情绪不形于色的,但原来华易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希望着付出会有一些小小的回报。
宋檀无奈一笑,将那副春日海棠图一卷置于掌心,“行吧,我去哄哄这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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