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瘪瘪嘴,也不是不容易满足的人,凑近端详了一阵道:“还缺一个嘴巴。”
她在旁边的花坛里捡了一颗掉落的花种,小心地安了上去。
李温棋把廊子上的雪都搜刮了个干净,团了一掌高的雪人堆放在上面,在廊子里摆了一排给叶满看。
叶满正高兴,李夫人在后头出来看见了,无奈催道:“大晚上的还不赶紧回去,明天再玩!”
叶满吐吐舌头,忙跟着李温棋跑走了。
他们回来前几日,李夫人就叫人在屋子里烧起了炉子,阴寒之气早被驱散,一进来便能感觉到暖烘烘的。
几月未见,小圆看见叶满时两眼都冒着光,跟着脚边四只猫一齐殷切地跑向她。
小猫被小圆喂得圆乎乎的,像几个棉花球,叶满抱在怀里蹭了一阵,又从包袱里拿了买的小玩意儿递给小圆,全当感激她这些时日的尽心。
小圆美滋滋的,嘴也甜,“谢谢少夫人!少夫人最好!少夫人最棒!”
李温棋说道:“你的明平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给你不说去瞧,尽在这里碍眼。”
“七爷都粘着少夫人一路了,还嫌不够。”小圆皱了皱鼻子,在李温棋抬手之际已经跑远了。
叶满很自然地在一旁逗猫,李温棋则整理着包袱里的衣物和散碎东西。一阵无声后,李温棋下意识抬头去看叶满,见她在窗棱前挨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眯了下眼走过去。
“叶小满,你在做什么?”李温棋捏住她的后颈,将人提溜过来,见她手上捏着一颗药丸子大小的雪球,也不知悄摸地团了多久。
叶满捏着那颗雪球睁眼说瞎话:“瞧,这么大一颗珍珠!”
李温棋轻哼,还珍珠呢,真是鱼目混珠。
“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又闹肚子!”
叶满怕他伸手来抢,往身后藏又藏不住,情急之下脑子一抽,朝着李温棋就丢了过去。
小小一颗雪球砸在他的衣襟前,一下就散了。
两人均是愣了一下,叶满率先反应过来,拔腿就要跑。
李温棋一把捞住她,一下子就举了起来,“还跑!胆儿肥了不少啊叶小满!”
叶满被他举抱起来,又惊又笑,不敢松手,一味扒在他肩头。
“居然砸我,还敢不敢了?”李温棋仗着有力气,抱着叶满转圈也轻松无比。
叶满却不敢松手,连声求饶:“不敢了,再不敢了!”
“砸了我的怎么说?”
叶满想了想,“给你砸回来?”
李温棋却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明知我舍不得,出的什么馊主意。”
叶满心有所觉,干脆耍起赖来,“那我也没办法了。”叶满垂下手,绕着他肩上的一缕头发。
以往都是李温棋不明不白就将她绕了进去,如今这方法失了效,李温棋有些许惊讶,将她放下地,捧着脸细看,“我瞧瞧是不是半路被掉包了,也学会了耍赖。”
叶满埋入他怀中笑:“你教得好嘛。”
这话也是一语双关,李温棋暗自挑眉,却大言不惭:“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教你别的也不见学。”
“我有学啊。”叶满认真申明,拨算盘和写字在家的时候她一样没落下,只是出去这些时日荒废了一些而已。
李温棋揪揪她柔软的耳朵低语一句,叶满当即脸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这才是误人子弟!”
“夫妻和乐哪就误人子弟了,多会一点不是免得你时时喊腰疼么。”
叶满听不下去,一把捏住他的嘴唇,瘪起来的两瓣嘴也依旧不见停歇,惹得人气都气不起来。
两人闹了一阵方才歇下,李温棋也谨记这一天舟车劳顿,没有放肆。
在暖烘烘的人肉被窝里休养一夜,叶满的精气神都满满的。
雪落了一夜,清早还未停,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还没来得及清扫。
叶满见雪心喜,早早就洗漱了起来。李温棋知道她急不可耐的心情,三两下也收拾好,将斗篷给她系上方才出门。
院子里雪白的一片,还未有任何印记,叶满头一个踩上去,留下一个秀气的足印。
李温棋紧跟在她身后,依样踩在她的足印上。
叶满伸脚去比了比,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大!”
“什么大?”李温棋眯眯眼。
“脚印啊。”叶满不疑有他,又伸了伸脚比给他看。
她一脸单纯,倒让李温棋不好说那等闺房中的玩笑了,轻咳了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路过中院,几个孩子也早起了,正在那里玩雪。
李温棋随手就团了一个雪球,也不顾自己大人身份,转眼就跟孩子打成了一片。
许是有他带头,其余几位兄长也都没了顾忌,一个两个地掺和进去,最后反倒是他们兄弟几个大战不止。
叶满站在旁边安全的地方直乐,不多时李夫人过来,看见了便道:“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玩得比孩子还疯。”
李六嫂笑道:“这可是个抓把柄的好时候,谁知道李家几位爷是这个德行呐!”
叶满深以为然地点头,看着雪地里撒了欢儿的李温棋,眼角始终弯着。
等一帮人尽兴,花坛边的雪地也已经被弹得不成样子了,旁边的廊柱上还有雪球砸下的星星点点冰渣。
叶满展开李温棋的披风要给他披上,却触及他一头的热汗,忙道:“还下着雪呢,一头汗小心着凉,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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