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兄妹就搬了两张凳子对坐着,中间放了个大大的箩,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纸钱,两人手里都在慢悠悠地撕着,把那些纸钱从一摞摞弄成一张张,方便烧纸的时候烧透。
供桌上香烛燃着,缕缕青烟随着香烛味儿萦绕在灵堂,光线暗淡的门口,还隐隐露着半个花圈,兄妹俩随口找着话题,就这么聊了起来。
“这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你知道现在这些客人来了,都是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等出殡的时候,我们家还得请他们吃一顿饭吧?那时候客人来,我们得挨着发红包。”
“这和帛金有何关系?”
堂妹对这些旧式规矩很懂,他却一向不感兴趣,此时不过闲聊,听了打发时间,听她讲得有意思,就随口问一句。
“你知道为何送帛金吗?”
“你怎么越扯越远?我要困死了。”
“你当我不困?正是因为困,才会没话找话说。算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讲了。”
家人虽然不再将悲伤挂在脸上,这段日子还是不约而同地告别了娱乐活动。莫秀澜的书没写,莫景深的游戏也没玩儿了,两人坐在这儿看着火烛,也没有掏手机出来各玩儿各的。
“那你赶紧讲啊!巴不得你多讲点呢!没准儿奶奶听了也高兴。”
经过入殓师的打扮,奶奶做过手术的地方已经被假发遮起,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寿衣穿的整整齐齐,被一床薄被盖着,好似睡着了一样。
因为是自家感情深厚的长辈,他们这些小辈并不会害怕,心中难过也多是因为不舍。
刚开始那两天,他时不时就忍不住趴在冰棺上对着奶奶掉眼泪,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提起奶奶,兄妹俩还像以前在她面前那样,好像他们不管说什么,她也能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