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儿,好半天才又抬眼看过去:“这几年二哥在外头经营的挺好的,我不知道把他拘在家里,到底好还是不好。
我挺怕的。
从前大哥和二哥兄弟和睦,咱们一家人和满的过日子。
那时候二哥虽然常年不在家,一年到头,在家里住不上多少日子,可每次他回来,大家都是高兴的。
现在突然说不叫他去定阳了——我以为是您的意思,怕他觉得委屈,也怕大哥……不是说叫大哥把手上的铺面分给二哥几间吗?”
赵夫人明白,便去揉她头顶:“以前你还小,也没跟你说过,咱们家里,没那么多的说法。
你父亲从前也只是觉得你二哥不争气,他小的时候,也的确顽劣过了头,才会把他赶出去。
可打从把他放到定阳去,你们或许不明白,我却知道,你父亲心里头,是最喜欢你二哥的了,他就是嘴硬,不承认罢了。”
温桃蹊啊了声,赵夫人噙着笑继续跟她说:“你大哥在我们跟前,无论做什么,总有我们护着的,他也不是那样刁钻算计的人,知道你二哥这些年在定阳吃过不少苦,比他艰难得多,他怎么会去争这个?
再说了,他手上的铺面,不也都是温家的产业吗?
他跟你二哥,有什么不同的不成?谁说的只许他经营,一概与你二哥无关的?”
赵夫人想了半晌,拍着她的小手叫她等会儿,起了身,往西次间去。
西次间的东墙立着两个黄花梨嵌百宝的大顶柜,拉开来,里面有好多暗格,赵夫人略一弯腰,从最底下一层,拉开个小抽,从里头抱了个鸡翅木的盒子出来,才又回到正间去。
温桃蹊勾着头看,见她手上抱着个盒子,欸了一声:“母亲拿的什么?”
赵夫人笑的神秘,重坐回去,把那小盒子放在腿上,没打开,拍了拍:“这里头都是给你准备的。”
温桃蹊微怔,反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没算在你的嫁妆里,这是家里的铺面,还有田庄,还有几张秘方,将来都是你的。”赵夫人一面说,才开了小盒子,也没抬眼看温桃蹊,慢慢的跟她解释,“你陪嫁的那些,是公中给你该得的份儿,还有我嫁妆里添进去的。
但是这些,是咱们长房手上的产业。
你父亲早些年,就已经分好了的,你大哥的,你二哥的,还有你的。
后来每年多出来的,都要再给你们三兄妹均分了。
至于里头的秘方,都是你父亲研制的。
他说祖宗留下来的,传儿不传女,他不敢坏了祖宗的规矩,可他自个儿研出来的,却没那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