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夫人和谢家大奶奶也是早跟徐月如通气儿过,开了后角门,叫管家婆子去迎温桃蹊先进的门,她倒比林蘅倒谢家还早些。
林蘅和谢喻白在前头行婚礼,看热闹的亲朋聚在一处,闹哄哄的喜庆。
等拜过了天地高堂,送入洞房中,年轻些的郎君姑娘又跟着去闹洞房。
温桃蹊早陪在林蘅身边儿的。
就这么闹了整整一日,一直到夜幕沉沉,谢喻白被他们拉出去喝酒,喜房才安静下来。
林蘅揉着脖子:“这冠实在是太重了,我脖子都要压断了。”
温桃蹊眼珠滚了滚:“要不摘了吧?”
沅枝吓了一跳:“姑娘可别,这头面是要姑爷来给姑娘卸的,夫人特意交代过,可不能自个儿卸下来。”
温桃蹊撇着嘴挪过去,站在林蘅面前:“我给你揉揉脖子吧,这喜房的喜床我不能坐,你转转身子,往外挪一挪。”
她话音才落,听见林蘅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人一怔,还没开口,就听见了第二声。
温桃蹊憋着笑,到底没憋住,捧腹笑起来:“沅枝,快去给你们姑娘找些吃的来。”
其实新娘子嫁过来,忙了一日,身上穿着嫁衣行动不便,富贵人家迎娶,头上戴的冠又重,一般都会给新妇备下些糕点和茶水。
沅枝欸的应了声儿,推门出去,朝门口谢家的婆子问了两句什么话,温桃蹊她们两个就听见那婆子说什么二奶奶,说什么快去拿一类的话。
一时恍若隔世。
温桃蹊柔若无骨的小手捏在林蘅的脖子上,替她缓着劲儿:“咱们两个初遇,仿佛还在昨天,还在歙州城中闲逛胡闹,在我们家里上蹿下跳的……”
“我几时与你胡闹,与你上蹿下跳啦?”
温桃蹊就在她背上轻捶了一拳:“转眼你都做了谢家二奶奶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会——”
她声音戛然而止,林蘅眉眼柔和,想到她要说什么,反手拉她小手,拍了拍:“都快一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的人生,你的人生,不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可不是。
林蘅不是林家女了,得了谢喻白这样的夫婿。
她呢?
她果真护住了家人,不再为林月泉所害。
听陆景明说,复朝之后,淮阳王的罪状条条陈列,但是官家心软,只是削爵幽紧,还在京中给他找了处五进的宅子,不过暗地里……暗地里还是送了一杯毒酒过去。
官家雷霆手腕处置,冀州侯也遭到贬斥,被押解进京,苏徽也跑不了。
林月泉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一杯毒酒赐死了,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