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一听就是随手取的。
林蘅侧目:“你不是一向……”
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当着赵珠的面儿,说这个总归不大好。
温桃蹊也果然在她手背上按了一把,才又往下说:“你爹新丧,我本该体谅你的,但我也替你出了银子,叫你好生将他安葬,如今既到了身边做丫头,这一身……你要到我跟前服侍,穿成这样,是不成的。”
赵珠……不,茯苓又捏了捏衣角:“姑娘,那不在姑娘跟前伺候的时候,我能不能……”
“不能。”
温桃蹊截了她的话,立时就驳了回去:“我若一时要叫你呢?若有了差事叫你去办呢?你要现去换衣服,不是耽误事儿的?又或者,你不肯,我也不难为你,既然是要积德行善,我家里的使唤丫头又多了去,本来也不差你一个,你今儿谢了恩,便自去吧,不必跟着我的。”
茯苓好似急了,扑通一声跪了:“姑娘是是心善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姑娘这么好的人了,我都听姑娘的。我父亲也去了,我家里早没人了,如今在这世上孤零零,就正好比浮萍,孤苦无依,我愿意伺候姑娘,伺候姑娘一辈子,姑娘别赶我走。”
温桃蹊哂了哂,没再搭理她,叫了连翘一声:“你先把你的衣裳拿两套给她,叫她换了,我素日里也没什么规矩,但咱们家的规矩,你大概其与她说一说,往后总是要跟我回家去的,别叫她坏了规矩,惹得母亲骂我。”
连翘欸了声应了,才过去虚扶了茯苓一把,领着她退了出去安置。
林蘅好似品过味儿来:“你不喜欢她?”
温桃蹊眉目一垂,又蹙拢:“老觉得她不像表面看来那么老实。”
林蘅啊了一声:“这……”
陆景明很适时的把话接了过来:“我去替你查查她的底细?”
温桃蹊不动声色把唇角往上扬:“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能有什么底细,偏你这样蝎蝎螫螫。”
“你不也觉得她不老实?”
林蘅听的云山雾绕:“陆掌柜你也觉得茯苓有问题?”
“倒不是说有问题。”
陆景明明白温桃蹊的意思。
小姑娘心里堵着一口气,嘴上说的再好听,见了赵珠,也难免忍不住。
可她素日里从来是最好说话,脾气也和软的,底下的丫头婆子,从来不肯拿捏半分。
如今来了个赵珠,身世这样可怜,她反倒没个好脸子,恐怕徐月如也看出端倪了的,只是到底不如林蘅与她关系这样要好,不好多问罢了。
然则林蘅问了,她总要寻了由头敷衍过去,免得叫人起疑心。
于是他又接上前头的话:“林姑娘大概是觉得她可怜,便忽略了些细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