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面皮薄,他和月如怎么着也算是外人,她当然更不好意思。
于是他先开了口替她解释清楚:“我妹妹住在这府中,我与内子是为我妹妹而来的。”
林蘅?
陆景明脖颈一僵,缓慢的转过头来,审视的目光,才重落回到齐明远身上:“林家的表亲?”
齐明远摇头说不是:“陆掌柜,我方才说,我叫齐明远,内子,徐氏。”
陆景明脸上所有的表情登时就僵住了。
刚进门的时候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能同他的小姑娘撒,就把所有的事儿都怪在这来历不明的男人身上。
是以方才他很不客气,齐明远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无心去听,只是听见齐明远说内子,才缓了心神,有功夫听齐明远说后面的这些话的。
齐明远啊。
大名鼎鼎的齐明远,他在外行走的郎君,如何不知。
这天下学子,哪一个不羡慕他齐明远科举之路一帆风顺,年纪轻轻便得陛下钦点庶吉士。
而这普天之下的男人们嘛,又无不羡慕他虽出身商贾,却能娶枢密使家的独女为妻,且他齐家虽商贾之家,那齐明远作为家中嫡子,打小又是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的。
提起齐明远,谁不感慨一句,老天不公。
便是谢喻白,也为着如今尚未娶亲,将来的发妻也未必有徐月如出身高贵,仿佛还落了下风的。
可是齐明远刚才说什么?
陆景明困惑不解:“齐大人是说,林姑娘,是你妹妹?”
温桃蹊不知道齐明远打什么主意,再说这是人家家事,要不是林蘅住在她这儿,齐明远也未必肯跟她多说这些。
陆景明一向那么聪明,怎么什么都张口就问啊。
她心下急切,倒没顾着那么多,三两步靠过去,一扯陆景明袖口,瞪了他一眼。
陆景明低头看她,又去看齐明远。
齐明远倒是坦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同温姑娘说过,陆掌柜想知道什么,问温姑娘便是了。”
陆景明嘴角一动,可到底没说什么,又听着他说那些告辞的话,眼看着徐月如亲亲热热的拉温桃蹊的手,把小姑娘好一通哄,而后才陪着温桃蹊一起,送了他们夫妇二人出府去不提。
等到齐明远夫妇登车远去,温桃蹊长松口气,想起来陆景明进门时脸色难看,她欸了声,拿手肘去戳他:“你从哪儿来的?进门那会儿脸色那样难看,是林家香料案又出了岔子吗?”
陆景明一时扶额。
他在外头就是遇上天大的难处,也不会给她脸色看。
他的小姑娘,从来就应该快快乐乐,每日里跟着小姐妹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像胡盈袖那样。
他怎么可能因为外面的事而让她看出端倪去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