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家就是为官的,这里头有些门道,林蘅便知道一些。
如今瞧着,德临县倒真是有些奇怪的。
偏偏哪里怪异,她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那种感觉极微妙。
温桃蹊听她半天没后话,戳了戳她:“你听。”
什么……?
林蘅恍然回身,侧耳倾听,听了几句,脸就黑了。
她回头看温桃蹊,果然她面色也不好看。
她抿唇:“拿了你二哥的银子,却又只字不提你二哥的事儿,拿着你哥哥的钱,全他自己的好名声?”
温桃蹊也听出来了。
那他们一行人,是因为什么站在这里的?
看热闹的?
底下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其实孙全生没说什么难听话,但老百姓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有些人一辈子不成器,活的没出息,就格外嫉妒眼红,有出息的,或是本就富贵无极的人家。
仿佛他们生下来,生在金窝银窝富贵堆里,就是一种罪过。
温桃蹊小迈上去半步,唇角刚动了动,林蘅一把把她给按住了。
她侧目过去,林蘅正不动声色的摇头。
她有些按耐不住,怒气上来,那头一道倩影,却已经闪身站上前半步去。
“孙知县,您这回施粥的银子,不都是温家二哥哥出的吗?我那天听了一耳朵,说这是积福积德的善事儿,我表哥本也是要出银子的,可温家二哥哥快了他一步,银子都已经送到县衙大堂去了,您怎么倒像没这回事呀?”
胡盈袖年纪小,又一脸稚气未脱,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她说话俏皮,也并不是咄咄逼人的责问,倒像是……
是了,反倒像是不懂事的孩子,遇到了令她困顿不解的事儿,她是虚心请教,真心请了长辈指点教导的。
孙全生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是朝廷的七品县令,怎么跟个小姑娘计较?
何况这小姑娘说的还都是事实。
孙全生面色一僵。
温桃蹊再往下看,那些百姓仍旧是交头接耳,只是那些没什么善意的目光,的确少了许多。
这些人,活的还挺现实的。
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看谁比天还要高。
今天这一碗饭,是二哥施舍给他们的,他们就觉得二哥是神仙似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