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难做人,心气儿不顺,倒霉的就是他们做奴才的。
他这个近前贴身伺候,最得脸的奴才,就尤其的倒霉。
表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杭州啊——
胡盈袖对明礼的听话还是相当满意的,加上她自知这事儿因她一时兴起,的确是给陆景明惹来了不少麻烦,横竖把他心头肉给惹毛了,现在他就跟个炮仗没两样了,要不为着素日好修养,早把她打出府去了,还由得她胡来呢。
事儿是她惹的,她总要替表哥分分忧。
看着明礼掖着手跑远去吩咐人,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住的东跨院去不提。
陆景明的确心气不顺,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
没见着小姑娘,让他心下怅然不已。
回了屋里去,照旧摆弄着要送给温桃蹊的玉雕,可那料子拿在手上,怎么看,怎么下不去刀。
他总觉得,这玉雕是真送不出去了。
桃花梨枝,分明都是最宜人的东西,就像他的小姑娘,可今次怎么气性这么大了……
他见不着人,就没法子哄。
温长青兄弟两个,还能替他说好话不成?
就这样神思惘然的,手上的料子也废了一块儿,等回了神,发现好好的料子叫他磋磨废了,又懊恼一场,还得重新挑选了去。
明礼匆匆忙忙的过了月洞门,他做在廊下,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为着心里堵得慌,也不抬头:“我看火烧你的眉毛也就这么急了,跑什么跑?心烦。”
得,他一点也没说错,主子心烦的时候,最倒霉的就是他,做什么都错,不做也是错。
明礼吸了吸鼻子:“主子,三姑娘出府了,您要不要去见见三姑娘?”
陆景明一挑眉,刻刀就放回了小案上,缓缓抬头,眼中寒凉一片:“你去打探小姑娘的行踪?”
明礼一看他那眼神,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表姑娘叫我去的,我怎么敢私下里打探三姑娘行踪。”
盈袖?
陆景明腾地站起身,带翻了身下的圆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