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说穿了,说她害怕,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真的能长松口气。
白翘和连翘是见温长青走出了月洞门,才近前去伺候的。
温桃蹊没能回屋里去,反身又回凉棚下的竹藤罗汉床上。
趿拉在脚上的绣鞋被她踢下去,她又盘腿坐上去。
陆景明送的簪子还被她攒在手心,羊脂玉最是温润,此刻拿在手里,却滚烫起来。
她低头多看了两眼,把簪子又紧了紧。
陆景明,陆景明。
连翘给她弄了碗绿豆百合汤,一直没敢端过来,这会儿上了前去:“姑娘怕是心火旺,喝完绿豆汤吧。”
温桃蹊没接她手上的碗:“你为什么觉得我心火旺呢?”
连翘一抬眼,咦了声:“您先前因为胡姑娘的事情,发了好大脾气呢。”
“那你觉得,我是因为胡盈袖抢了我看上的镯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连翘声一哽,哪里敢回这个。
温桃蹊看在眼里,也不为难她,噙着笑,端了碗,小口小口的品。
其实这绿豆汤,根本压不住她心下的火气。
陆景明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在家里放着个嚣张跋扈的表妹,他还处处维护。
男人大抵都是一个德行的!
与其为他费心神,不如痛痛快快过日子的日子,把这臭男人抛之脑后。
等下个月去了杭州,游山玩水,赏花赏景,谁乐意为他烦心,哼!
至于什么赔礼道歉的话,他爱说给谁听便说给谁听,她一点也不稀罕。
只是可惜了那只镯子了。
对了,她只顾着生气来着……
温桃蹊手上动作一顿,侧目又去看连翘:“你去一趟昌鹤院,把跟大嫂借的银子还回去。”
“那镯子……”白翘有些愣,张口就问。
连翘拉都没能拉住,她已经问出口了。
温桃蹊倒像是看开了,只是挑了眉心:“反正还有日子,我再挑一挑别的,那镯子人家既买去了,便是与我,与林蘅姐姐无缘,强求不可取,阿娘从前就总说,玉器是最讲究缘分二字的,既然无缘,便是得了来,大约和林蘅姐姐也不合。咱们既然不买镯子了,银子自然还给大嫂,大嫂若是问起来……算了,她八成也不会问,反正这些事大哥都会跟她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