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脸色骤变:“锦欢也是你的外甥女,她无心伤人,又是桃蹊自己打算瞒着不给人知道,怕姐姐你担心,这也要怪在锦欢头上吗?难道她不小心弄伤了桃蹊,就该叫她去死吗?”
“啪——”
赵夫人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动过气了。
而且那种感觉很难受。
眼前坐着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说出口的话,却一字一句都直戳她心窝子。
她是生闷气,发泄不出来,堵在胸口,实在难受的厉害。
李清乐是晚辈,不能替赵夫人说话,更不能对小赵氏出言不逊。
可她仍然觉得,小赵氏太过分了。
就算是无心伤人,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了吗?
何况杜锦欢还是故意为之。
故而她清冷着一把嗓子:“表妹是不是故意的,一会儿见了长玄,不就都知道了吗?姨妈这话说的太重了,就算表妹是故意的,也没有人要叫她去死,咱们还是亲戚,又不是强盗土匪,非要把人逼死了去,难道表妹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便是桃蹊,她也是个心软的姑娘,瞒着长辈们,不还有一重,就是怕表妹受责骂吗?”
好人都是她们做,锦欢就是个杀千刀的了?
而且小赵氏又不傻。
李清乐在这儿含沙射影的,不就是捎带昶哥儿呢吗?
小赵氏也去拍扶手,声儿闷闷的:“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李清乐面露无辜:“我实在不知是那句话说的不妥,惹恼了姨妈。”
她一面说,一面起身去做礼,肩头也抖了抖:“姨妈不要生气,我年轻,嘴也笨,要是说错了话,还要姨妈指点教导。”
倒成了她无理取闹,倚老卖老了?
小赵氏一张脸憋的通红。
赵夫人啧声咂舌:“清乐说错了什么吗?”
小赵氏掩在广袖下的手,死死的攥起来。
从住进来,她就觉得,姐姐待她不似从前亲厚,但她只当没察觉,仍旧尽力表现着姐妹情深,好来日开口提起锦欢的婚事。
姐姐一直没什么松动,如今为了这件事,更是一点儿情面也不肯留了。
小赵氏像被人活打了巴掌一样,脸上生疼,眼窝一时也热起来,鼻头发酸。
她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好像从老爷过身,就没有一件事,是顺顺当当的。
“姐姐觉得她没说错话,那便是我恼羞成怒,才拿她来撒气了——”小赵氏掩唇,声音哽咽着,“我如今实在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姐姐,咱们真的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