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多时,她脑袋一沉,咚的一下磕在了红木贵妃榻的边缘处。
那红木硬得很,一下子把她磕醒了。
丫头一时心惊,四下张望,左右无人,捏着团扇的手紧了又紧,骨节隐隐泛白。
她看温桃蹊仍旧睡的安稳,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推她:“姑娘,姑娘?”
连着叫了三两声,温桃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白翘深吸口气,有淡淡的异香入了鼻。
丫头瞳仁一缩,腾地站起身来,将这屋中一事一物仔细打量。
倏尔,东墙根儿紫檀长案上,青铜瑞兽小香炉上正有青烟缕缕。
白翘一递一步过去,缠着手,打开了香炉顶盖,深吸一口。
好厉害的安神香。
可这香中,她又嗅到了先前的那淡淡异香。
这香不对——
她一时急了,去提了茶壶,照着香炉中未烧尽的香饼浇下去,把这香彻底给熄了。
她想去叫人,可是不敢走,连翘还没回来,二爷也没来,只有她守着姑娘……
这香分明有人动过手脚的,是她们凑巧撞进来,还是这圈套原就是冲她姑娘而来?
丫头小脸儿煞白,想去叫醒温桃蹊,可一扭脸儿,青衫郎君正从门口疾步进来——
第144章 投鼠忌器
吴闵嘉酒量不错。
他刚出来办事的时候,人家喜欢灌他的酒,那时候他人小,历练少,被灌多了,醉死过去,事情谈不成,还闹过几次笑话。
他父兄是没数落过,毕竟人总是要慢慢成长的,可他知道,在父亲心里,多少是失望的。
后来他想,不能这样。
于是他学着喝酒,各种各样的酒,最温和的,最烈性的,他叫人买了很多,放在自己屋里,没日没夜的喝,一得空,就喝。
时间久了,他酒量就很不错了,至少再没有人能把他灌倒。
可是他眼下很难受,浑身燥热,他觉得自己喝醉的时候,都比不上现在难受。
他隐约记得有个容长脸的小厮,领着他一路走到了这里,他甚至远远地瞧见了那潺潺流淌的清溪,那时他觉得,若能不顾着世俗眼光,就这样跳进去,洗涤一番,该是何等痛快。
然后那个领路的小厮就不见了。
他眼前有一间屋子,外头没人守着,他想这是梁家安置客人们的地方,里面会有茶,应该也会有凉水。
他需要冷帕子擦擦脸,清醒清醒。
吴闵嘉扯了扯衣襟,脚步不成章法,一进了门,瞧见个面色惨白的小丫头。
他拍了拍脑门儿,觉得这丫头眼熟得很:“你……”
白翘吓坏了,死死地挡在贵妃榻前:“吴二公子这是做什么?这是姑娘们休息的去处,二公子怎么摸到这里来?还不快走!”
什么姑娘们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