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温桃蹊心一沉,面上虽然不动声色,眸色却黯淡下来。
她一向觉得温时瑶是最没心没肺的一个,从不理会这些经营上的事情的,但方才温时瑶开口就说陆景明他趁人之危,她便隐隐觉得不对。
她深吸口气:“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想到二姐姐你对这些也了如指掌。”
温时瑶不以为意,撇撇嘴看过去:“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己家的生意,我虽不插手经营,这些却总该知道吧?我爹和三哥一直都有教我啊。”
温桃蹊这才明白,原来只有她是个傻子。
温子娴是长女,梁氏又一向对她寄予厚望,管家看账,梁氏怕早就悉心教过。
原来温时瑶也是懂这些的,且她脑子转得快,其中利害,她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
温桃蹊扶额:“那也没法子,总归眼下有了困境和难关,人家肯帮着咱们度过,就已经是雪中送炭的不易,要真说大公无私,那只有圣贤能为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温时瑶还是兴致缺缺,“听见了总归心里不舒服呗,我也知道,陆掌柜已经很看着大哥的面子了,他开的条件就是再过分,咱们也说不出什么,可这人心嘛,真遇见了,换了你你能舒坦的了?”
她还真能。
不过温桃蹊此刻懒得与她说那许多,便随口应付了她几句,又宽慰了她一番,横竖陆景明肯帮忙,事情就有了转机,至少不必再焦头烂额的,劝了好一车的话,才送了温时瑶离开。
她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两只手托腮思索良久,招手叫连翘:“你去看看,大嫂是在家,还是在阿娘那里。”
连翘掖着手上前:“大奶奶这会儿在家呢,今儿老爷也在家,大奶奶就没一直在太太那儿陪着,刚才我去后厨给姑娘拿牛奶茯苓霜,还遇上大奶奶身边儿的照人,说大奶奶叫她去吩咐后厨上做碗粳米粥。”
温桃蹊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两转,站起身来:“你陪我去昌鹤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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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乐手里的粥还没吃完,丫头打了帘子,光影斑驳洒落,温桃蹊踩着一地剪影进了她的屋里来。
她手上的白瓷小勺一顿,笑着叫桃蹊:“怎么这时候来我这儿?”
温桃蹊笑吟吟的上前见礼,顺势就往她身边儿坐下去:“大嫂如今主持中馈,我有件事情,想求大嫂帮帮我。”
李清乐叫她的话逗笑了,索性把手上的小碗放到一旁去,隔着食几捏她脸蛋儿:“咱们桃蹊想要什么,还要来求我呀?”
她打趣,温桃蹊顺势闪躲,嗔怪两声:“我是正经来求大嫂的,怎么玩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