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旁边的道也是挤满车,排在后面的司机越发按捺不住,“我靠,占道不走啊,开不开啊?”
傅染推开车门,激烈的雨势扑面而来几乎令她睁不开眼,雨水流入眼眶,疼的她一个劲用手去抹。
她来到车后,朝紧紧排在后面的司机说声对不起。
傅染试图去推车,但一个人的力气太小,四个车轮牢牢抓着地面不肯松动,后面的车子见是车坏了只得自认倒霉,骂了几句后各凭本事别道,后面的交通因这一耽误也开始拥堵。
毛线大衣浸水后耷在身上,傅染全身冰冷,感觉凉意从脚底直蹿至头顶,靴子里也进了水,牛仔裤紧紧贴着腿。
这样不是办法,她想回车内叫拖车。
傅染急急忙忙往前跑,却脚底打滑重重栽在了地上,坚硬的马路磕撞得她直发懵,她上半身压住手臂,两只手掌磨破了皮,能看到殷殷血渍混入污浊的雨水中。
一辆辆车从她旁边擦身经过,溅起的水渍毫不留情扑向傅染。
她狼狈至极。
黄褐色水渍满头满脸淌落,冷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辆小轿车经过,副驾驶座上的女子满目不屑,语气鄙夷,“这么年轻开奥迪,不是小三就是富二代,活该摔跤尝尝滋味。”
傅染抬起袖子往脸上抹去,尽管只会越抹越脏。她以前在尤家那么穷连电瓶车都没不起,还不至于有这样仇富的心思,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枷锁。
车子猛地加速,飞溅的脏水甚至泼到奥迪车的车顶上。
傅染站起身,看到前方黄灯后闪了红灯。
一辆黑色爱马仕版跑车炫目而来。
车窗紧闭,但毋庸置疑,整个迎安市只有一辆,它属于mr公司的掌权人。
傅染透过深色玻璃能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影,男人仿佛也扭过了头,从他的角度望出去,她的狼狈和不堪如此清晰地暴露在眼皮子底下,手掌和身体每一寸的疼痛都比不过他的袖手旁观。
傅染感觉眼眶内很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淌出来,华丽奢华的跑车将他的人和心包装在一个密闭结实的空间内,里面有舒适的暖气,欧美风的音乐……
她杵在原地不动。
红灯一秒秒的过去,原本不耐烦等待的时间变得弥足珍贵。
十九八七……
跑车传来轰鸣声,准备提速。
黄灯。
绿灯。
傅染总算见识到名牌跑车行走时的优美线条,看不到它一秒钟的停顿,火球一般冲击,如一道最快最厉的闪电。
她下意识躲开冲过来的水渍。
但骤然一冷的身体还是避不开它的速度。
她抬头再看的时候,连尾灯的影子都找不到。
傅染咬紧牙关,眼角软下来,泪水肆意涌出,原来在一个人最需要别人的时候,他的抽手离开,竟是一种毁灭性的绝望。